賀鈺心裏埋下了疑慮的種子便開始查探真相,受傷休養兩個月本就可疑,而拓拔霍天的讓步更加不同尋常。他查了很久終於有了線索,但是線索所指真相,讓他慌亂又興奮。三個月之後秦羽鳳生了一場病,賀鈺找來太醫之後讓他留意秦羽鳳身體還有沒有其他問題,又描述了那個疤痕,果然太醫給的答案不是普通刀傷。而且秦羽鳳現在的身體比起之前更差,若是因為刀傷也說得通,但是那不是普通刀傷,若是解釋為生子……這個猜想讓賀鈺興奮了好多天。但是想到她並沒有帶人回來,心便沉了下來。想起了那隱隱作痛的一巴掌,賀鈺便打消了追根究底的心思,他知道真相可能並不是自己承受得住的。
兩年後天平十四年,國力已經恢複到了原本的水平,又有人提出要大選,想要充盈賀鈺的後宮。但是這一次賀鈺的境地要比旁人好一些,宮裏已經有五個皇子平安長大,而且除了皇後秦羽鳳之外宮裏還有一個淑妃琴音。而且礙於秦羽鳳在邊關苦戰兩年守住了大夏江山,大臣也不敢再提,隻是有一些人還在討論。
四月份失蹤已久的魏王回京,他此番正大光明,賀鈺也不好把人囚禁在宮裏而且在宮裏明顯就是給了更多賀衡和秦羽鳳相處的機會,幹脆把人安排在王府裏。
秦羽鳳本來也是耐得住不打算去看賀衡的,但是賀衡來信卻告訴她賀威得了花,危在旦夕!秦羽鳳想要出宮,賀鈺卻處處提防,那一次秦羽鳳第一次主動傷害賀鈺,給他下來毒足夠他昏迷數日,便偷偷出了宮。
這個時候得花基本上便算是判了死刑,但是隻要有一點機會怎麼可能放過?秦羽鳳連續照顧了賀威幾天,賀威本來還有些抗拒她,最後相處下來還是欣然接受了她的身份,開始張口閉口都是母妃,讓秦羽鳳的心完全軟了下來。一直到了四五日終於出現轉折,大夫看過之後確定得的不是天花而是水痘,但是賀威還是纏著她,賀鈺隱瞞下來了她離宮的事情在暗中找她。秦羽鳳知道賀鈺不可能不懷疑她來找賀衡,但是自欺欺人也好,真的找不到也罷,她也想多陪陪孩子,所以便沒有多想。一直又在王府裏呆了五天,終於賀鈺的鑾駕到了魏王府。
賀鈺其實一直想欺騙自己秦羽鳳沒有來找賀衡,而且是那麼迫不及待!所以他滿長安城搜查,獨獨不查探魏王府的情況,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秦羽鳳的狠心。
“長安,朕來接你回宮。”那日他笑著對秦羽鳳伸出手,雙目溫柔,心卻是完全提起來的,他甚至考慮了無數種場麵是秦羽鳳拒絕他,真的和賀衡雙宿雙飛他該怎麼辦。殺了秦羽鳳,殺了賀衡,還是成全?唯獨是成全不可能發生,賀鈺穩了穩心神,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不對勁。
“長安,吃完午膳再走吧。”賀衡笑著說,實際上是暗示賀威該吃飯了,若是不見她會哭鬧。
“王兄,不如一起到宮裏用禦膳吧。”賀鈺也笑,威脅之意十足。
秦羽鳳不由得感覺頭疼,最終還是把手交給了賀鈺,不道別也好,不然賀威更離不開她了。她也明白賀衡的私心,天花和水痘有很大差別,水痘隻要小心些,吃完藥便能好,天花卻傳染性極強,病來得更急切。所以賀衡真的不知道賀威的得花還是起水痘嗎?換來和賀威十日相處秦羽鳳已經滿足了,也該離開。
朱家因為朱寅安的死已經分裂,賀鈺趁機收攬了朱家大半部分的生意一半交給隱衛一半送給了謝家,蘇家有蘇演也能穩住腳跟,大夏說是革除世家之弊,最終卻弄得蘇謝對立的局麵,卻也暫時穩定下來。而且蘇演和謝子銘都算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便真的這樣對峙了二十年,給了大夏一個鼎盛的清明盛世。
蘇演離世前便已經辭官,朝裏已經是新人的天下了,秦灝秦漢都是可用之才,一文一武就像當初他們父親一樣成為佳話。蘇演辭官之後卻也不是事事不管,因為川蜀的河堤出事,他便親自去處理,路上遇到了刺客,被暗殺離世。據說那日蘇演是坐在轎子裏麵的,而刺客長得很不賴,穿著一身白色布衣,料子雖然不華貴,卻也幹淨,轎夫和侍衛都沒有料到那種人會是刺客,還以為是風流俠客。變故在一瞬間發生,幸存的轎夫說當時蘇相是有能力反抗的,那一劍隔著簾子刺進去並沒有傷到蘇相,隻是後來蘇相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男子一身白衣便恍了神,男子便趁機刺了一劍正刺在了蘇相左胸,鮮血瞬間便浸透了蘇演一身玄衣,片刻便斃命。轎夫說蘇相臨終前似乎說了什麼的,兩個字兩個字的像是人名,但是他離得遠便真的完全聽不清楚了。刺客很快便被拿下,押送途中便咬破藏在嘴裏的毒藥自殺了。
蘇演離世的消息傳到皇宮秦羽鳳大哭了一場,毫不壓抑。她也老了很多,但是頭發一點點花白,麵容卻沒有什麼變化,好像留在了三十歲,不上不下,一直如此。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她習慣染發。但是蘇演死了,她頭發迅速白了大半以後也沒有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