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章 絕境逢生(1 / 3)

怒火已經撐爆了我的靈魂,我高舉著菜刀,像發瘋的猛虎一樣砍向了胖子。

情急之下,胖子竟然掏出了他的工作證,大吼道:“你可別亂來!我可是公務人員,殺了我,你可是要判死刑的!”

“去你媽的公務人員!老子殺的就是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持刀瘋砍,胖子的那張工作證被瞬間砍成了渣滓。

其他那些城管都嚇得不敢近身了,任憑胖子怎麼吆喝呼救,他們就是不動彈,剛才群毆我時的那股子囂張氣焰已經無影無蹤了。

胖子比我跑的慢,幾步過後,我就抓住了他的頭發。

我抓緊他的頭發,高舉菜刀,咬緊牙關,卯足了力氣,照著他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本以為這一刀可以結束胖子的狗命,沒想到這小子狗急跳牆,竟然一把抓住了另一個城管,用這個城管的身體擋住了我的刀。

我沒能砍中胖子,卻砍中了這名替死鬼城管的肩膀,幸好他穿著製服,製服的肩章是用那種很厚的特製帆布做成的,很結實很耐用。我這一刀雖然力度很大,卻隻是把肩章砍斷了,沒能傷及到筋骨。

殺不了這幫畜生,我誓不為人!剛要再補上一刀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小麗虛弱的聲音:“強子!我肚子好難受!快救救我!”

我趕忙跑到了小麗身旁,把她扶了起來:“老婆!堅持住!我們馬上去醫院!”

我已經顧不上殺這些城管了,抱起小麗就向醫院跑去。那幾個城管已經不敢再攔我了,全都一溜煙逃走了,逃走之前還沒忘帶上我的錢箱和項鏈。

幾分鍾以後,我跑進了醫院,一進院門就大喊道:“醫生!醫生!快救救我老婆!醫生在哪裏!”

看到我滿身是血,手裏還提著菜刀,護士們都被嚇壞了,沒一個敢靠近我的,最後還是幾名保安幫著我把小麗抬進了急救室。

經過簡單的診斷包紮後,醫生對我說:“病人的情況很嚴重,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需要馬上動手術,否則病人本身的生命也會有危險,你馬上去辦手續吧,我們立刻安排手術!”

我趕緊跑到住院部去辦手續,需要先交三千塊錢的押金。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本來在小吃車的錢箱裏有四五千塊錢的,可是已經被那些禽獸城管都搶走了。

我趕忙找到負責做手術的醫生,跟他說明了情況,希望他能先把手術做了,我馬上回家拿錢。醫生卻說:“醫院有醫院的規定,不交押金就沒法辦手續,沒有手續就沒法手術,我也沒辦法。我已經給病人輸了甘露醇,可以止血並緩解疼痛,不過你還是要盡快把手續辦了。現在是晚上八點,明天早晨八點之前必須做上手術,否則就來不及了。”

聽到醫生這麼說,我給他鞠了一躬,然後馬不停蹄的向家裏跑去。我身上沒錢,沒法打車,隻能跑步回家。漆黑的夜晚,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手持一把菜刀,像瘋了一樣跑在城市的高速公路上,這就是他媽的現實。

此時,我已經來不及體會傷痛,也來不及思考人生,我隻知道:我的老婆生命垂危,正一個人躺在醫院的床上,心裏一定在喊“強子!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我幼小的孩子發著高燒,正一個人躺在家裏的床上,嘴巴裏也一定在喊“爸爸媽媽,我好難受,你們在哪裏?”

我已經顧不上擦掉身上的鮮血,像發了瘋的瘋子一樣衝到了家裏。

可是,當我站在家門口時,眼前的一切令我徹底崩潰了。

隻見有五輛大鏟車正在同時推進,我的房子眨眼之間就被鏟平了,隻剩下了一片彌漫著塵土的廢墟。

我的房子!巨大的絕望使我徹底失去了理智,我舉起菜刀就衝了過去,迅速爬到了離我最近的一輛鏟車上,抓住那個司機的頭發就把他拽了出來。

我要殺了他!

可是還沒等我下手呢,一群人突然從後麵按住了我,我又一次被按倒了

“你是幹什麼的?不知道這裏在拆遷嗎?你這叫妨礙公務,知道嗎!”

公務?嗬嗬。

“我操你媽的公務!畜生!老子非宰了你們不可!”

“啪!”

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臉上,這已經是我今天挨的第二記耳光了。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再無理取鬧我們可要報警了!”

報警?嗬嗬。

“警察會管你們嗎?”我突然冷笑著問道。

“他媽的!原來是個瘋子,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建設局長下了死命令,今晚必須把這些破房子全部拆完。時間緊,任務重,大家都加把勁啊!”說話的這個人戴著眼鏡,一看就是強拆隊的隊長。

他們拿出了繩子,真的要綁我了。

雖然我的情緒已經接近崩潰,但我還沒有完全瘋掉。小麗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冬生還在家裏發著高燒……

不好!冬生!我頓時像要爆炸了一樣,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那個隊長腳下,顫抖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瘋子,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們拆房子之前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男孩兒,那是我兒子,他正一個人在屋裏呢。”

聽到我這樣說,強拆隊長的眉頭微微一皺,衝著眾人喊道:“你們看到屋裏有小男孩兒了嗎?小唐,今天是你負責勘察的現場吧,你看到了嗎?”

那個叫小唐的人跑了過來,輕描淡寫的說道:“拆之前,我用大喇叭向所有的房子都喊過話了,應該是沒人了。”

我抓住了小唐的衣領,大聲嗬斥道:“什麼!你竟然隻用喇叭喊?那隻是個六歲的孩子,還發著高燒,怎麼可能知道你們要做什麼!你為什麼不先進屋看看!為什麼!”

“你他媽的神經病啊!滾一邊去!”他們把我推到了一邊,準備繼續強拆。

此時此刻,我已經什麼也不在乎了,隻想找到我的兒子,哪怕隻是個屍體。

我衝破攔阻,瘋狂的跑到了廢墟裏,用滿是鮮血的雙手奮力的扒弄著那些磚頭瓦塊,鮮血染紅了塵土。

“冬生!!你不要嚇爸爸,爸爸來晚了,爸爸該死,你在哪裏呀?我的孩子!”我流下了悔恨悲傷的淚水,雙手已經被那些碎磚破瓦劃得血肉模糊,但我已經不知道疼痛了,我隻想找到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