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這一用力,竟然是一陣更大的疼痛傳來,惹得她一聲痛苦:“啊——痛——”
是真的痛,就好像腿斷了一般。若是不用力氣,竟是完全感覺不到膝蓋以下腿的存在了,而若是去用了力氣,便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膝蓋傳來。
“腿……我的膝蓋……”
穆菱倒抽一口冷氣,艱難的咬牙吐出幾個字來。
梁初趕緊將人整個抱在懷裏,手一掀將被子撩開,這一看便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趕忙將被子給她蓋上了。
“沒事,你先別動。”梁初低頭親了親她的臉,“且先忍一忍,剛剛從冰室裏麵出來,自然是哪裏都不舒服的,待緩和一些了,便不會這般痛苦了。”
耳邊的呢喃太過溫柔,讓穆菱一時間有些恍惚。
隻是這聲音他卻是忘不了:“皇上……”
怎麼會是他,怎麼就偏偏是他呢。
梁初……梁初……怎麼每次你都在將我逼入絕境之後,再施舍這樣的溫柔呢?
這所有的權勢所有的驕縱所有的溫柔都是你給的,然而這一切的痛和苦難也都是你給的。你怎麼就能,這般坦然的又做救世主又做惡魔呢?
“你救我做什麼?”穆菱緊咬著牙,“你救我做什麼呢?”
蘇念如已經被她廢了,她便是現下去死了沒什麼遺憾了,可他到底救她做什麼呢?
“阿菱!”梁初心中一痛,“是朕沒有保護好你,朕萬沒有想到母後竟是會插手這件事。隻是母後也是關心皇後腹中的子嗣,並非是針對你罷了。往後若是這般,你千萬不要再去與皇後硬碰硬了……”
“你想讓誰懷孕是你的是,與我無關!”穆菱一把揮開他的手,眸色惱怒,麵若寒霜。
“阿菱。”梁初隻覺得極其無奈,“皇後沒有身孕,朕自然不可能再叫其他妃子侍寢,你如何便是不能懂了?”
頓了頓,想到剛剛看到的,梁初便隻將她安放到床上:“你且好生歇息,朕叫陳醫正進來給你看一下。”
“既然不是懷孕,那為何不處置皇後,又為何要用我傷了皇家子嗣為罪名,來責罰我?”
穆菱的聲音幽幽傳來,聽不出什麼情緒。
走到珠簾邊的梁初一頓,卻是什麼都沒說的出去了。
他知道她是怨恨的,從馥兒遭難的那一刻開始,她心中便隻剩下仇恨了。
隻不過這樣也好,她到底還是知曉恨的。若是什麼情緒都沒有了,那他才該慌亂了。這往後的日子有他陪著,自然不會叫她再受到欺辱去。
外間侍畫已經煎好了藥,梁初便叫她端進去,這才看向陳醫正道:“她身上有傷,是在膝蓋上。”
“大抵是因著跪在冰麵上,膝蓋疾以下隻怕都沒好肉了。”陳醫正感歎一聲。
這卻是正中真相,讓梁初周身的氣息又冰冷了幾分:“膝蓋到小腿都呈紫紅色一片,好像即將要腐爛的肉一般。膝蓋上傷勢嚴重,已經滲出血來了。隻是她自己還不知曉,待會兒你看的時候,便不要告訴她實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