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說出來意,紀靜如第一反應是沉默的。

“額頭怎麼了?”

靳染摸了破皮的額頭,就算是親媽也沒那臉皮說是昨兒樂過頭撞著的,她幹笑了聲,“一不小心磕著了。”

紀靜如的眸裏輕柔,凝睇著靳染,“媽媽以前就想過,會替你們姐妹找個世界上最好,最疼你們的男人,有一定能力保護你們,不會讓你們受哪怕一丁點的傷害,不然誰也別指望把我的女兒娶走……”

犯了每個母親也會有的毛病,認定自家孩子是世上最寶貝的,別家再好再優秀,永遠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

想起顧維那壞脾氣,靳染就擔心起來,不由抬頭幾次瞄了樓梯方向,看有沒動靜。

瞧女兒緊張的模樣,紀靜如有種女兒已經嫁出去的無奈,搖頭輕言:“你姐她呀,做事都是三分鍾熱度,今天喜歡的到明天就提不起勁了,除了你姐夫,她能堅持到底。從開始就不看好你姐他們的婚姻,現在證明我錯了,可我很高興……”

希望靳染也是。

紀靜如沒說出口,靳染也是能猜到的。

兒女的婚事,母親是個開通的人,一向很尊重他們的意願,隻要對方不是滿肚子壞水,四肢不全,大概她也不會像別家逼得有情人勞燕分飛或者私奔什麼的,所以紀靜如提到靳明睿的婚事就沉默了,靳染嫁顧維,那靳明睿心裏想著顧雅也沒用了。

靳染聞默言,她不是沒想過這問題也不認為答應顧維錯了,悔對大哥靳明睿,她盡自己努力做了該做的事,結局由不得她來成全。

愛情需要緣分、機會,都錯過了,隻能說有緣無份。

顧維沒有如靳染擔心的出狀況,靳祿也沒有刁難顧維,兩人在書房說了的話不長,就答應了,靳染頓時有種被賣了的囧感。

當年姐夫阮天翔娶靳佳柔前,跟靳祿說了很久的話。

當時靳染和靳佳柔一塊躲在門外一字不漏地聽去,感動得一塌糊塗。

阮天翔說:我給不了靳家給她的,但會盡我所能保護她愛護她,等哪天白發蒼蒼的時候,也不後悔這個婚姻,想著“幸好嫁的是這男人”。

那顧維呢?

不論靳染怎麼死纏爛打和套話,顧維就是沒說,他問她額頭怎麼弄傷的,她打哈哈地胡謅帶過。

像是忘了靳明睿和顧雅不愉快的往事,顧家和靳家談聊顧維和靳染的婚事很迅速,中間連點爭吵和矛盾也沒有,快速地進行。

等到一月的時候,顧維接替了舊疾纏身的父親的重擔,毫無爭議地成了“弘”的五大繼承人之一。

顧父早幾年已經因病時常休養,積壓下來事務不少,就連試婚紗的時間也老是擠不開,靳染在全身鏡子前擺弄了幾下,就興致缺缺了,忽然一雙纖手從脖頸後伸出,捧著她的雙頰,伴隨著故作震驚的嗓音,“咦咦,這麼漂亮的女人誰呀?哦……原來是我家的寶貝妹妹。”

靳染拿下那雙纖手,被靳佳柔誇張的表情給逗笑了,一塊來的紀靜如也是輕輕地笑,然後問:“阿維很忙?”

靳染點頭。

靳佳柔連哼幾聲,“這時候不來瞧下美麗的新娘,以後保準他後悔!”

其實靳染聽出來的,靳佳柔沒多責怪顧維,是在安慰她,那是無可奈何的事,可她還有她們。

為了顧維和靳染能順利地過上蜜月,婚期押後了兩三個月,時間還長著,新郎趕不來,隻能先拍著新娘的獨照,紀靜如替了靳染整理頭發,忽然就聽下來,靳染抬了頭,看到她發怔著,微紅的眼眶帶著不舍。觸到靳染的目光,紀靜如有點狼狽的別過臉,小聲地吸了鼻子,恢複了情緒才輕聲說道:“阿染,嫁人了你就是別人的妻子,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耍小脾氣,可真受委屈了別憋著,家還是你家……”手輕輕地搭在靳染的肩上,“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女兒,天大的事爸媽也會給你撐著。”

這句話,靳染曾經聽過。

靳佳柔嫁前的一晚,紀靜如對靳佳柔說的話,基本上沒有變的話,流露出絲毫無差的真摯情感,靳染那時聽不懂,能說是不痛不癢的。

現在她懂事了,毫無保留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