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鬼,目睹捉鬼、審鬼、向地府鬼差移交案件等等一係列動作,讓李梅、校長驚得目瞪口呆,黑白無常、趙大、趙二帶著張彪等鬼魂離開以後,他們瞪圓的眼睛、大張的嘴巴還沒有閉下來,我一邊畫符,一邊擦幹他們眼中的 “天眼液”。看到和進屋時一樣的環境,張校長打自己的臉巴,李梅掐自己的大腿,發現自己還是活生生的,不約而同雙腿象水泡的麵條一樣發軟,坐在地上,不約而同地驚呼:我怎麼站不起來了?
端公捉鬼時都要耗費大量體力,常人看到鬼怪後,元氣必定大傷,何況張校長、李梅還長時間觀看、參與審鬼,元神必將出竅。
我仔細一看,李梅三魂跑出一魂,校長三魂跑出兩魂,必須立即給他們招魂,讓元神入竅歸位,否則有丟魂的危險,不死也要脫皮。我讓他們盤腿座在地上,念起招魂咒。不久,兩股酷似人形、飄渺的白煙依次飄入房內,李梅、張校長看著酷似自己體型的白煙飄過來,眼珠又一次瞪得象銅鈴。我一邊默默念起魂魄“歸位咒”,一邊用手指在李梅和張校長的天靈蓋上畫“魂魄歸位符”,兩道白煙搖搖晃晃,緩慢與李梅和張校長的身體重疊,直至完全重疊、進入體內。我就近拿來三個學生用的杯子,分別在杯子中放入一張“補神符”,默默念起咒語,“補神符”突然無火自燃,我倒入開水稀釋,讓李梅和張校長喝下。一杯“補神符”水下肚,他們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臉色色比剛才好多了,聲音也大了許多。
校長最先回過神,站起來拉住我的手,激動地說:耕警官,不,耕大師,我有眼不識泰山,前天我還當著你的麵說要去請大師驅鬼,不知真正的大師就在眼前,求你大發慈悲,把我們學校查看一下、祈福一下,費用你隻管開口。
我叫校長安排人對住校學生特別是女生開展心理輔導,繼續安排女教師夜間在偏房值班陪睡七天,我擇日為學校祈福。
李梅滿頭腦的科學知識被現實擊得粉碎,繼續目瞪口呆,一直到上警車前都沒有說一個字。我見端公的身份已經暴露,也不好推脫,要求他們三天內不吃葷菜,回家多休息,多喝白開水,
回偵緝所的路上,座在副駕駛位置的李梅不停地問:我們怎麼就不能發現張彪呢?
我說:知道端公嗎?
李梅說:聽說過,裝神弄鬼騙人錢財的人。
我真想一拳打碎她的腦袋,但她是我的師傅,是我心儀的人,要想法讓她認可我這個端公。
我問:端公是與佛教、道教一樣的教派,佛教從西土傳來,端公是國內原產教派,後來分流成趕屍、巫術、蠱術等小教派。長期以來,你們無神論者把端公、趕屍、巫術、蠱術視為異端邪說,一直予以批判、排斥甚至打擊。但是,大多數民眾相信有宇宙中有鬼魂,全國研究鬼魂的有上百萬人,全部是秘密、自費進行,導致當前人類的科技水平還不能揭示鬼魂的真相。
李梅說:你還為端公辯護。
我說:不是辯護,是澄清事實,因為我就是端公,一個在端公學校學了九年驅鬼抓怪的端公。
李梅說:那我錯怪你了,端公什麼來頭?
我說:端公應該起源於上古時期,在人類與自然界特別是鬼魂作鬥爭的過程中逐步形成的。國內關於端公的最早記載是唐朝《鍾馗傳》,公元712年八月初四日,鍾馗赴長安應試,作《瀛州待宴》五首,被主考官譽稱“奇才”,取為貢士之首。可是,當年十月初一殿試時,奸相盧杞認為鍾馗長相醜陋,竟以貌取人,向唐玄宗屢進讒言,使其狀元落選。鍾馗抗辯無果,激憤難當,怒撞殿柱而亡,驚天動地,泣鬼慟神。唐玄宗下令用狀元官職將鍾馗葬於終南山福壽嶺,將盧杞發配至嶺外。次年春天,唐玄宗幾乎天天睡夢中都看見一小鬼進入自己寢宮,拿著楊貴妃的紫香囊和自己的玉笛,上竄下跳,繞殿而奔,惶惶不可終日。某日,一位相貌奇異、頭戴紗帽,身穿藍袍、角帶、足踏朝靴的壯士將小鬼撕扯一番,囫圇吞食,對玄宗說:吾乃終南山下阿福泉進士鍾馗也,貌異狀元落選憤亡,因念皇恩,今誓與陛下除盡天下之妖邪。此後,唐玄宗睡夢中再也沒有小鬼打擾,很快病愈,下詔畫師吳道子按照夢境繪成《鍾馗賜福鎮宅圖》,封鍾馗為“賜福鎮宅聖君”,批告天下,一年四季遍懸鍾馗像,以祛邪魅佑平安。各地端公得知此詔後,普遍認鍾馗為祖師爺。唐朝時期,官方本是大力扶持佛教,鍾馗幫唐玄宗抓鬼後,端術被提到了與佛教、道教同等重要的位置,在很多地方修建了“鍾馗堂”,供端公修行、教學,我所在的“鍾馗堂”既是端公衰敗後的國內總舵,也是武陵山區端公的總舵,相當於武陵山區端公的最高學府,要做端公必須在這裏閉門修煉三年。你現在相信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