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白天之下,清秋的風吹來,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
登雲宗,水窮部的後山。
一隻鍋正咕嘟嘟發出冒泡的聲音,蒸汽如鶴,嫋嫋上升。
鍋旁一個胖子正搓著手,嘴中喃喃念道:“湯啊湯啊,你慢點好。鶴啊鶴啊,你爛點好。”
就在他不停念叨著這如同咒語一般的煮湯歌謠時,突然一聲嬌呼:“好啊,沈胖子,你竟然敢背著我躲在這裏自己偷吃。”
胖子頭也不回說道:“師妹你來得正好,這湯還有半個時辰就得了。”
“半個時辰,那豈不是要很久?你戲耍老娘呢吧?”
一個穿著紅衣的小蘿莉氣呼呼的跑過來,明明叫自己老娘,卻是個小蘿莉。
小蘿莉卻是等不及要去揭那鍋蓋。
胖子急忙伸手將她拽住:“不可走了鍋氣。”
“才不管你什麼鍋氣不鍋氣的呢,這要等到什麼時候?人家就是要喝湯嘛。”
小蘿莉一邊說話,一邊扭著腰肢甩著手,頓時又變成了一個撒嬌的小丫頭。
或許習慣了小蘿莉百變的麵孔,胖子卻不急不躁,說道:“姚師妹,這湯必須熬一個對時,已經熬過了十一個半時辰了,因此這半個時辰是最關鍵的時候,湯好不好,完全在這裏。”
見胖子這麼真誠,小蘿莉倒也不再堅持,她說道:“那好吧,放你一馬,但你得給我講故事。”
沈胖子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好吧,我就給你講個石頭湯的故事吧。”
小蘿莉一聽說這個題目,便叫道:“瞎說,石頭怎麼可以煮湯,你騙人。”
沈胖子剛想解釋,突然有人喝一聲:“沈湯,你又在這裏欺騙無知的姚師妹,楚師兄三令五申,禁止你們這些垃圾靠近姚楨師妹,你卻明知故犯,該當何罪?”
沈胖子聽到這個聲音,連忙站起來,笑嗬嗬地迎上去:“原來是賀師兄,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這個叫禇師兄叫賀敬,身量不高,一張麵皮黑漆漆的,有一個外號叫黑麵虎。但是私底下,弟子們卻叫他黑狗子,說他是水窮部楚中天的走狗。
登雲宗弟子一共分成三部,水窮部,雲起部,雲升部。
水窮部自然又水又窮,所收的弟子,相當於雜役弟子,隻要是體內有映星台的,都符合水窮部的入部要求,傳以基礎的星武,以星武強身健體。
星武一共十階,前三階為煉皮,中三階為煉肉,後三階為練骨,最後一階練五髒六腑。十階煉成,便可以引星光入體,成就星光境,隻有踏入星光境,才算真正修士。
水窮部便是煉皮期的弟子所呆的地方,雲起部便是煉肉期弟子所呆的地方,而雲升部,則是煉骨期弟子所呆的地方。
別看三者都有個煉字,但是就煉皮之於煉肉,煉肉之於煉骨,當中的實力之差有如天地鴻溝,甚至有人終身隻在煉皮階段,最後抱憾終老。
就算是煉皮三階當中,每一階與每一階之間,差別也非常之大。
楚中天便是煉皮三階,賀敬是煉皮一階,而沈湯則是剛學星武,連煉皮一階都算不上。
賀敬拉長臉道:“我接到有人舉報,說你偷殺了水窮部送信的靈鶴,煮了湯吃,所以才過來看看,哈,被我抓個正著了吧。”
這所謂水窮部送信的靈鶴,其實是水窮部的部首為了巴結雲起部的長老,買了九隻白鶴,可是這禮還沒送出去,那長老便在出任務的時候掛掉了。於是這禮就砸手上了,九隻白鶴當然不可能自己養,於是便攤派下來。
水窮部的弟子們都要輪著照顧這些白鶴,白鶴嘴還刁,非泉水活魚不吃。一年多養下來,弟子們怨聲載道,私底下叫這些鶴為瘟雞,恨不得吃它們的肉,把它們的羽毛拿來做扇子。
沈胖子聽賀敬這麼說,一臉委屈道:“賀師兄冤枉啊,我隻不過是煮了點石頭湯。”
賀敬鄙夷地白了沈胖子一眼道:“裝,人贓並獲了你還當麵抵賴,石頭湯你煮來幹什麼?喝嗎?”
沈胖子撓撓頭道:“煮了湯,自然是喝的。”
賀敬道:“我偏不信了,你這鍋裏真是石頭?”
說著就要上前去揭鍋蓋。
沈胖子卻擋住他道:“賀師兄,這湯要煮一個對時,還沒到火候呢,不能開蓋。”
賀敬個子矮,被沈胖子一擋,視線完全被擋住了,叫道:“讓開,你這分明有鬼,你當是我三歲小孩子嗎?若這鍋裏不是石頭,你就又多一條罪狀,欺瞞風紀組。”
沈胖子道:“我以人格跟你打賭,這裏絕不是鶴,就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