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對象一旦離開機器,就無法再對其進行注射,受體對象將完全失去控製。艾莫磷明白這一點,她微微顫抖的手指慢慢停在按鈕上方,心中仍然期待著某個奇跡發生……
但是,不可能。她告訴自己,這種狀況,對象已經完全陷入了暴走,已經無法挽回了,幾乎一直以來都是被理性支配著的她,理應立刻采取措施,此刻不應該有任何的猶豫。
她咬住嘴唇,心中猛然一凝,伸手按下,但是,卻停在了按鈕上方三厘米的位置。
不行,自己做不到,自己做不到,她縮回手之後,無力地坐倒在地上,四周科學家的臉上,同時露出絕望的神色,隨即紛紛轉身向外逃去。
陳陽終於站了起來,然後搖了搖頭,像是在抗拒著來自四周的磁力,他依然閉著眼睛,但眉心處卻對準了麵前幾米處跪坐在地上的女人。
身子一弓,陳陽陡然間撲向了對方,右臂的巨劍在半空中彎曲,直直對準了女人的胸膛。
望著前方瞬間閃至的赤影,艾莫磷默默閉上眼睛,心中掠過悲傷,不是因為自己的死,而是看到,寒冷之夜那雙抱緊自己的手,忽然離自己而遠去……
死亡隻是一瞬間,但這一瞬間無比漫長,不知過了多久。
耳中並沒有利刃刺破胸膛的聲音,同時也並無疼痛感。艾莫磷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麵前赤裸著上半身的男子,一隻手按著麵龐,另一隻手停在她的麵前。
艾莫磷微微眯起眼睛,感覺眼底有些潮濕,這時陽光從玻璃穹頂上灑了下來,將男子沒入其中,那隻手並沒有收回去,而後輕輕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真是種討厭的感覺。”陳陽在光芒中輕輕皺起眉頭,“我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碰來路不明的食物。”
艾莫磷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低頭一笑。
“真的嗎?那麼先去洗個澡,再談談味道如何?”
按陳陽的說法,那時的感覺就好像活生生吃下了一頭巨獸,具體是如何,誰也無法想象。
三天後,兩人在政府大樓的天台上。
“不過力量倒是的確感覺到了。”陳陽望著自己的左臂,稍微彎曲了一下。
“我不是說過,這幾天之內不允許觸碰那力量嗎?”艾莫磷美目一瞪,伸手就在陳陽腦袋上敲了一下。
“不過隻是嚐試一下,有什麼關係?”陳陽漫不經心道,同時感覺這女人敲打自己都成習慣了,如果現在自己現在受恩於人,自己早要拿出點調教的手段了。
“一下也不行!”還沒想完,頭上又挨了一下玉指爆栗,“不是說了,你那次強行覺醒後,身體受到的損傷,還沒完全恢複,還有,你到底能不能完全控製新的基因,還有待進行檢測。”
“喂!”陳陽終於忍不住出聲抗議,“你口口聲聲說我身體的損傷,你就是這麼對待病人的嗎?”
“怎麼,你不服氣?”
“就不服氣,怎麼了?”
陳陽心想,不知什麼時候起,因為強大的智慧氣場,而讓人不敢靠近的“魔女”也開始像小孩子一樣,和自己鬥起嘴來,不過說起來,自己還不是一樣,但是艾莫磷給自己的感覺,始終像是姐姐,就算鬥嘴,也形同姐姐在關愛弟弟。
陳陽還要還口,被對方用一個麵包圈塞住了嘴巴,就不再說話了,艾莫磷一手托著腮,望著他吃吃的笑。
嘴上雖然那麼說,不過看他現在的樣子,對新龍血之脈的操控,應該沒有問題了,艾莫磷心想。
“新的力量感覺如何?”她淺淺喝了口咖啡問道。
“總體而言和以前差不多,不過就是……”陳陽嘴裏嚼著麵包,眉頭忽然微微一皺。
“什麼?”
“我嚐試了好幾次,新龍血之脈在覺醒之後,雖然能夠完成全身龍化,但是龍鱗卻無法凝聚成鎧甲,同時……”陳陽說到這裏臉色有些低沉,頓了頓道,“我也無法使用龍語魔法。”
“哦?”
“就像你說的,也許我還沒有完全做到對新龍血之脈的掌控吧,過些時候應該會可以。”陳陽話雖這麼說,但語氣中的失落顯露無疑。
普通狀態下的龍化和凝聚為龍鎧,其中的差別體現在力量和速度上,眼下覺醒後的陳陽,完全找不到當時那種感覺。而當時的自己完全龍化後,龍鎧直接便凝聚而出,可以說是伴隨著完全龍化所附著的一種狀態。而龍語魔法,雖然陳陽記憶中仍然有一組組的咒語吟唱,但此刻卻都變成了毫無意義地聲調語句,吟誦而出,自己不會感覺到體內任何的能量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