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陽才想到，剛剛說話之人，忙看向四周，卻發現就在自己的側上方，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鬥篷中的影子，靜靜站立在空中，巨大的鬥笠覆蓋而下，看不清麵容。
此人顯然是剛剛才出現，但陳陽卻有種對方一直以來就在那裏的感覺，此刻從其身上傳來的氣息，並非天人，但也並非人類，而且方才天啟也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人？”他盯著對方問道，此刻這種情況，尚無法判斷對方是敵是友。
朋友自然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無論是誰，都一定是衝著碎片來的。
那人整個身軀就像一根黑色的石柱，此刻從裏麵傳來悶悶的笑聲，麵孔處的陰影似乎動了一下，“剛才那種感覺，是不是很美好。”
陳陽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剛才那種感覺，的確是容易讓人陷入其中，可對方又如何會這麼清楚。
“你想說什麼？”他望著對方，同時緩緩飛上，和其保持水平的位置，仰著頭的姿勢，讓自己處於不利的狀態。
“果然，任何生物都會屈從在這種力量之下，就好像螞蟻群中的蜜糖。”對方笑了起來，聲音沙啞幹澀，但卻有些熟悉。
“什麼意思？”
“你很快就會明白。”
這時對方身上忽然釋放出某種強烈的氣息，充斥滿整個空域，將二人頓時都籠罩入其中。
“你到底是誰！”陳陽眉宇頓時低沉，他感覺得出，那種氣息，不是來自感染者身上的任何氣息，而是純粹的殺氣。
那人沉默了幾秒，再次笑了起來，然後輕輕伸手，摘下了頭上的兜裏。
在鬥笠取下的那一刻，陳陽頓時間瞪大了眼睛，一股強烈的衝擊從腦中徑直撞向心髒，全身血液瞬間都沸騰起來。
“好久不見了，哥哥。”陰影消失下，是一張精致俊美的五官，那猶如玉雕般的麵容上，浮現著陳陽熟悉的笑容。
“炎……炎月……”陳陽喉頭哽咽了一下，心中的驚喜被驚異所蓋過。
是自己眼花了嗎，還是視力出現了問題？那個時候，炎月明明已經……而且在那種狀態下，無論如何都沒有活過來額可能。
他保持著驚訝的表情，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複製了弟弟的長相，冒充炎月出現在自己麵前。但隨之，這種猜測就被否定。
因為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自己太熟悉了，而且對方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沒有人能夠模仿的如此之像。而最直接的一點，則是哥哥的直覺，從內心深處傳來的一種感應，告訴陳陽，眼前這個人是弟弟沒錯。
可是為什麼？
“你明明不是已經……”陳陽迫切望著對方道。
“怎麼了，看到親弟弟出現在麵前，不感到高興嗎？”炎月笑道。
“可是……”
“死後又複活對嗎？”炎月眼神轉向右邊，像是在回憶，“好像那個時候，我是被那老頭斬成了兩段，沒錯吧。”
陳陽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炎月死去的場景，當時那一斧是從腰部，直接將人斷為兩截，直到現在，陳陽已然悔恨當初，如果自己能夠早到一些，炎月也許就不會死。
現在看著弟弟再度出現在麵前，本應當驚喜。但陳陽心中始終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困擾著，真如自己所知，在那種狀態下，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複活的，即便是有自我再生也不可能。
“炎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陳陽神色一凝道。
炎月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四周，笑道，“我們從小長大的城市，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美麗。”
陳陽心中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過，臉色不禁一變，“隕石碎片，是你投下的？”
他聲音略微抖動，帶著深深的不置信。
但炎月卻露出了笑容，“不愧是哥哥，這麼短的時間就解出了答案，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陳陽眼中劃過一絲哀傷，他隱約感覺到，弟弟身上細微的變化。
“隻是某人的命令而已。”炎月淡淡道，“而且我也覺得，親手毀滅掉自己曾居住的城市，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某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