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堰微微一愣。
“不錯。”水寒淡淡道,“這個洞,是從墮日神宮,直通到城池底部的。”
“什麼!”神堰神色一變,忽然眉頭一沉,“原來那家夥就是以這種方法入侵神宮的……不過,整座神宮四周都有大祭司部下的結界,對方怎麼能夠穿透?”
“一般看來,很容易產生這種猜想,不過,你錯了,大哥。”水寒搖了搖頭,“這個洞,並非對方入侵神宮的通道,而是出去時的路徑。”
神堰一皺眉,“為什麼這麼說?”
“很明顯,從洞穴一路開裂的痕跡,就可以判斷形成的走向,洞壁上參差不齊的地方全是朝向下方,所以不言而喻。”水寒道,“如果隻是為了逃離,當時正值二哥謀反,城中一片混亂,要從這裏逃出去絕非難事,完全不必選擇這種方法,所以隻有一個可能,對方是被迫不得不這麼做,原因當然隻有一個。”
水寒抬起頭,望著神堰,“以此人的力量,還無法完全阻遏永恒之木的複原之力,所以在手握天猙頭顱之下,便被天猙頭顱硬生生帶離了城池。”
神堰若有所思地點頭,“也就是說,隻要找到這個人……”
水寒臉上露出笑容,“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哦?”
“試想一下,城池下方,地球已經化作了一片汪洋,此人如果身負天猙頭顱,必然會被複原之力所左右,而這下方的茫茫海水,又並無任何立足之地,人類又無法在水中存活,倘若對方仍然抓著天猙頭顱不放,那結果隻能被拖入海底,我想,世上恐怕沒有這麼傻的人。”
神堰雖然登上領主之位,但性格上仍未發生改變,他並非頭腦愚笨,隻是不願意去想,此刻聽水寒推出條條結論,又連續否定,一時覺得茫然起來。心中隻想知道,這天猙頭顱,到底在哪裏?
水寒看到哥哥急切地眼神,嘴角笑紋愈為加深,“在這種情況下,要留住天猙頭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更換空間。”
“更換空間?”神堰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突然瞬間明白。
“所有的力、反應、作用,都隻能在同一個空間中發生。這個宇宙裏存在著無數個平行空間,而每個平行空間之間,相互之間不會有任何影響,任何交集,就像完全被隔離開的兩個房間,也像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相交。所以,唯一可以破壞永恒之木的方法,就是將其碎片送往各個不同的空間,這樣複原之力也會消失,它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現世……”神堰喃喃道。
“但這樣一來,事情就又變得困難了許多,一旦失去了複原之力,人類也沒有必要將天猙頭顱時刻帶在身邊,這時候就真像大哥說的那樣,半徑六千多公裏的地球,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埋藏著我們要找的東西。”水寒一根手指輕輕在耳垂上撥弄了一下,神情間卻並沒有任何沮喪或憂慮的神色。
神堰忽然發現一件事,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看到過水寒露出此類表情,這個男人永遠是一樣的閑適、淡定,那種與世無爭,甚至讓人偶然覺得是軟弱。直到現在,神堰才感覺到,這種閑適、淡定,忽然在此人身上,化作將一切都盡在掌中的浩然之氣。
這的確是個危險的信號!地球人終於覺察到了!事實上,這一點在尼祿蓋亞族中,至今為止也沒有人想到,因為從未有人想過要破壞宙墟的念頭。
神堰忽然想起了那次,父皇要兄弟三人分離永恒之木的那次,所有的嚐試都失敗後,三個人終於宣告放棄,當時神堰累的渾身幾乎要散架,整個過程中,自己是出力最多的,但卻徒勞無獲。結束後,便帶著一身汗水迫不及待地去享受母後準備的宴席,當自己一隻腳跨入門中時,回過頭卻看到空闊的庭院裏,一個瘦小的身影仍然站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當神堰吃晚晚餐路過庭院時,水寒還在那兒盯著那塊永恒之木,姿勢像是從未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