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晚清的一個傍晚。
東北的一座小村莊,一位老農收拾完地裏的麥田,扛著鐵鍁一顫一顫的向自己的家裏走去。
老伴病逝了,自己的兒子被征了兵,兒媳也被官兵們抓去為戰爭服務去了,剩下一個十幾歲的孫子,與自己相依為命。
想起孫子,老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臉:這個孩子很是懂事,早早學會了做飯,閑時就幫自己在地裏做活,飯點之前就跑回家給自己做飯,真是個好孩子啊!雖說已經與兒子有多年不見,可是有了這個懂事的孫兒,就算自己死,也不會孤單。
越想越甜的老人加快了顫顫巍巍的步伐,斜陽照耀下的影子,像是一個翩翩起舞的舞者,也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鬼影......
走到村落一角的家門前,興衝衝的一把推開,抬眼望去,老人頓時張大了嘴:自己的小孫子被一根粗繩子吊在了屋梁之上,小臉發白發白的,舌頭從扭曲的嘴中吐出,一雙原本可愛的大眼睛正像是兩個燈籠似的盯著自己!
老人想叫,卻叫不出聲,眼睛一動,突然看到了自己孫兒脖子上掛著的東西,一下子麵色蒼白,雙手變爪形,狠狠地抓向了自己的雙眼,把自己的兩隻眼球,生生地挖了出來!然後帶著還沒斷開的肉條,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第二天一早,整座村落,化為了灰燼。
2008年的8月底,江北市,江北藝術學院。
秦偉拉著一個皮箱,左肩背著自己的畫袋,右肩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一點點向體育場的新生報到處走去。
火車站沒有人接,到了學校門口也沒人來迎新生,這個江北藝術學院還真是不厚道!秦偉邊想邊費勁的伸出手撓撓自己的頭。
“嘩,你怎麼連畫袋都帶來了,看樣子裏麵畫具齊全啊!”一個看樣子也是新生的男生跑到自己身邊:“來,給我一個!”說著伸手將秦偉的登山包取下來背在了自己肩山。
秦偉笑著看著麵前這個隻拉著一個皮箱的一頭碎發的壯實男生:“我是把自己的裝備全帶來了,嗬嗬!你也是新生?”
“這些東西學院都有的啊!”那個男生笑道:“我當然也是新生了,我叫王瑞,你呢?”
秦偉被眼前這家夥一臉的笑容打動,心裏的那股浮躁也隨之而去:“我叫秦偉,是繪畫係的,你呢?”
“同行啊!”王瑞笑道:“我也是繪畫係的,說不定等會咱們能分到一個班呢!”
兩人正說著,一個白色的奧迪TT跑車從身邊擦肩而過,在前麵拐彎處一個瀟灑的漂移,向體育場開去。這一下引得周圍女生們一陣尖叫,駐足觀望著。
王瑞啐了一口道:“這種炫富的富二代,都是些白菜幫子——中看不中吃的家夥!”
秦偉被這話逗樂了,笑著拍了拍王瑞的肩膀,兩人拐過一個彎兒,向體育場走去。
這天天氣還算不錯,隻是江北地處東北,初秋的時節已經有些蕭瑟的寒意,秦偉走進空曠的體育場裏,一陣風吹過,讓他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繪畫係的新生報到處,十幾名老生正在忙前忙後的招呼著新生填著各種單子。
見秦偉與王瑞走過來,一個戴著眼鏡的老師模樣的二十餘歲的男子走了過來:“你們兩個是繪畫係的新生吧!我是你們這屆的輔導員老師蘇建軍,叫我蘇老師就好了!”說著摸了一把自己的眼鏡,伸手將兩人的東西幫著拿下來,招呼著一個老生:“黃浩,過來幫這兩個新生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