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笑容稍消。把剛才的托盤盡數塞回櫃台。又從身後的櫥子裏取出幾個新托盤,放在櫃台上。“小姐,這裏還有些相對便宜的貨色,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人都是有傲骨的,文人尤其如此,才女更是如此。見小廝如此說話,蔡琰頓覺“便宜貨色”幾個字如同刺人的銳器,直導她的內心。她麵帶怒色,不過言語仍未失禮數,道:“那便算了!”說著,扭頭便要出門。
欒奕攔下她,笑容可掬地對那小廝,說:“剛才那幾盤首飾我全要了。”
“你說這些?”小廝手指櫃台上的托盤裏的廉價貨色問。
“不是這些!”欒奕示意,他要的是櫃台下麵那些。
“這些?這些可是很貴的啊!”
“怎麼?怕我買不起?”欒奕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欒福隨即聽令,走到櫃台之前,變戲法似的從懷裏掏出錢袋扔到櫃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險些把櫃台砸個窟窿。
欒奕道:“這袋金子買這些首飾應該足夠了吧!”
突如其來的響聲把店鋪掌櫃都驚了來,一溜小跑,打開錢袋,果然是全是金燦燦的金子,足有整整七張金餅。諂媚的笑容忽的一下閃耀在他的臉上,衝著欒奕、蔡琰又是點頭又是作揖的,“貴客,快坐,快落上座。”他猛踹小廝一腳,嗬斥道:“愣著幹嘛?還不去煮茶,煮好茶!”
欒奕懶得理他。“茶我就不喝了,把我要的東西包好,送到蔡邕蔡大人府上去。”說完,正準備扭頭立開,心裏忽然冒出惡作劇的念頭。麵無表情的對掌櫃說:“拿紙筆來!”
“什麼?”掌櫃也不知是沒有聽清,還是鬧不明白眼前這位小生要紙筆幹嘛!便問。
“我家少爺說,讓你拿紙筆來。”
“哦哦!省得了。”掌櫃像哈巴狗一樣顛顛的跑回櫃台,取了一張上好的絹帛來,恭恭敬敬攤在櫃台上,隨後將飽蘸濃墨的狼毫筆遞到欒奕手中。
欒奕想了想,提筆便寫,“茶,上茶,上好茶;坐,請坐,請上坐;”橫批“客分三等”。
店內夥計看到這楹聯,利馬明白這名白衣小生這是在羞辱自家店鋪。登時惱怒不已,擼起袖子便要犯橫,“哎,我說這位客官……”話剛說到這兒,卻見那白衣小生也不搭理自己,仍自顧自寫著什麼。低頭一瞧,卻是在空白處落款。他一字一頓的朗讀道:“潁——川——欒——子——奇”。
“潁川欒子奇?”掌櫃、小廝同時驚呼,方才的憤怒神色瞬間消失,轉而掛上獻媚的笑容。“神才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方才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欒奕懶得理他們,將狼毫筆往夥計臉上一扔,大步出門。
從買首飾,到欒奕寫楹聯損人,然後走出商鋪,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的。直看得蔡琰一愣一愣的,還沒緩過神來,人已經被欒奕牽到大街上來了。
“這麼貴的東西,就這麼買了?”蔡琰不可置信。
“要不怎地?”欒奕嘴角上揚。“錢雖不是個好東西,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你這家夥,歪理一套一套的!”蔡琰咯咯笑個不停。不過……這麼個花錢法真解氣。更讓人解氣的還是那……“茶,上茶,上好茶;坐,請坐,請上坐!有意思!”
原本欒奕還以為有自己這麼個闊少跟著,在加上二人情侶關係已經確定,蔡琰便會肆無忌憚的采買些中意的東西。不過,事實並非他所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