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笑聲直入雲霄,聽得牆外官兵心驚膽寒,腳步頓時慢了幾分。
正當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升騰入天的笑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南山上殘陽露出尖尖角,似在雲海中弄潮。日光越來越盛,竟將山巔的烏雲驅散了去。光芒仍在蔓延,軀趕著烏雲飛速向北方退卻。雨漸漸的小了,停了。洗淨鉛華的曆山之下,空氣無比清心,能見度也變得更甚以往。
眾衛士親眼見證著這一“奇跡”,更有眼尖者在遠眺過程中,似是在曆山之巔看到了什麼。
他還道是自己眼花了,用手臂抹一把眼簾再瞧。僵住的嘴角漸漸上揚起來,虛弱的身體也變得愈發有力。他站直身子,手指遠方驚呼:“瞧啊……快瞧,是血紅十字大旗!”
“什麼?”眾人定睛一瞧,曆山之上旗幟飄揚。那旗幟以白色為底,上繪象征聖母神像的血紅十字徽章,正是聖母教特有的旗幟。
十字大旗從山的另一麵緩緩上升,露出一彪人馬來。軍馬人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占滿了整個山頭,又蜂擁著傾斜下來。給綠油油的大山蓋上一層厚厚的人被!大體數來,得有上萬人。
曆山本就不高,距離工廠並不遙遠,官兵哨騎顯然也有所警覺。
實際上也由不得他們不警覺,上萬人馬衝鋒發出來的動靜,足可用震天動地來形容。當他們看到衝來的人群遠超過己方的時候,心裏最後的防線終於崩潰了。
連日來,他們與欒奕及護教衛士征戰不停,早就被護教衛士打怕了,打服了,要不是校尉管著,朱英壓著,再加上他們箍信工廠裏護教衛士的數量少於自己,終有一刻能將那座巍峨的大門攻破,才支撐到了現在。
可是,就在這個他們自以為即將大功告成的關鍵時刻……教會的援軍卻來了,而且一來就是一大片,足有上萬人之多。
官兵瞬時間崩潰了,不再去管校尉的呼喝,呼啦啦繞過工廠高牆向北方曆城縣城方向潰退,並順路將教會援兵來襲的消息傳給了北門外的官兵,引得北門官兵亦是丟盔卸甲亡命撤退。
北門官兵陣列中,朱英也聽到了大隊人馬來援的消息,急得不行,瞪著牛眼呼喝:“都跑什麼,跑什麼……給本官滾回來。就算撤退也得先把欒奕殺了再撤!給本官衝……”可是,此時官軍早就亂成了一團,呼喝聲轉瞬之間便淹沒在人海中,哪裏還聽得見他的話。再者說了,到了這個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即便聽見也沒人理他,隻顧撒丫子狂奔逃竄。
局麵已經控製不住,朱英無奈也隻得退卻。他的眼中寫滿不甘,將嗓子調門提到最高,衝工廠方向大喊:“欒奕,我誓殺汝……”
可憐這朱英將誅殺欒奕當成畢生宏願,卻不知現在的他連家都沒有了,又拿什麼來殺欒奕。
原來,趕來救援教會總壇的兵馬共分兩隻。一彪萬人兵馬由典韋率領,穿南山,越曆山直奔工廠南門。另一彪人馬由吳家堡吳天領銜,趁朱英調集兵力攻打教會,曆城縣城兵力空虛之際,與城中信徒裏應外合,將縣城攻了下來。
是以,當朱英回到曆城城頭的時候,卻見吊橋高高懸起,城牆上空空如也沒有人影。他厲聲大喝:“本官歸來,速速開啟城門!”
話音剛落卻聽城頭上傳來一陣鑼鳴。聖母教十字大旗迎風飄揚,吳天出列,怒斥:“朱英狗賊,今日曆城城下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他揚手下令,“兒郎們,放箭!”
滿城教徒張弓搭箭,箭簇鋪天蓋地。
朱英反映到快,看到十字旗的那一刻便覺不好,調轉馬頭就跑。可憐那前曆城縣丞孫孺慢了半拍,與數十官兵一起被射成了篩子。
正所謂一報換一報,三日前孫孺設計將欒奕誆入城中,圍而攻之。讓欒奕逃出來生天,如今自己也被誆到城下……隻不過,他可沒有欒奕那樣的神力,最後落得個被人狙殺的結局。
隻可惜,欒奕一時半會是無法知道這一喜訊了。當典韋率人衝下曆山,趕走官軍的那一刻。興奮、愉悅……同時包裹著他,那副強撐三日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