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平日裏是個愛幹淨的姑娘,十幾年如一日把欒奕的房間整理的幹幹淨淨,書房裏的書籍更是擺放的井然有序。欒奕愛看的書都在隻手可及的地方,拿起來方便,查起來容易。對此,欒奕沒少誇獎小翠。
是以,小翠的居所也是幹淨有序的。屋子裏床鋪疊的整整齊齊,桌椅板凳亦是一塵不染。欒奕從小翠那裏問清珍兒儲物櫃的位置,敞開櫃門細細查看。櫃子裏整齊的放著平日裏穿的衣裳和被褥。衣服都是欒家丫鬟的四季製服,沒有什麼特別,褥子麵料普通,也是家裏發放給下人的。
欒奕撒莫了一圈,又打開珍兒的首飾盒,不得不說,在下人裏珍兒的首飾算是多的。玉簪、玉墜,還有些金銀發飾,按理說像她這個級別的普通下人,不可能有這麼多家當。疑惑間,便詢問小翠,小翠則回答說,這些首飾都是她送給珍兒的。
欒奕點了點頭,他平日從不吝嗇給小翠賞賜。畢竟,小翠是自己的填房丫頭,按照他的計劃,準備把小翠和甄宓一起納到房裏來。到時候,自己的那些家底本來就有她一份。賞賜的多,小翠自己戴不過來,為人仗義、豁達的她肯定會分給好姐們些。
欒奕站在櫃子前,打量一陣,毫無收獲,又讓小翠將珍兒的箱子搬了出來,翻騰一陣,掀了個底兒朝天還是沒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小翠見欒奕如此大張旗鼓,不明所以,“少爺,你這是找什麼呢?”
欒奕攤開手,“我也不知道找什麼。但總覺得該找點什麼!”
小翠若有所思,驚訝道:“少爺難不成懷疑蔡雲是珍兒殺的?絕對不可能,珍兒平日裏連隻螞蟻都不舍得踩,怎麼可能會去殺人呢?”
“人心隔肚皮!誰又說得準呢!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珍兒殺了蔡雲,又從後門逃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珍兒幹的!”小翠說到這兒大哭起來,“珍兒從小跟奴家一起長大,奴家了解她!她絕對不是那種人。絕對不是!她之所以現在不在家肯定是被壞人抓走了,少爺快救救她吧!”
欒奕抱住顫抖中的小翠,“安慰說,希望不是珍兒幹得!”說話的時候,欒奕仍在打量這間屋子,看來看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哪裏不對呢……“翠兒,那兩個箱子是誰的?”
小翠側頭望去,“是奴家的!”
“哦!也就是說你有兩個箱子?”
“是啊!”
“嗯!我好像記得,府裏每個下人都配兩個木箱。是不是?”欒奕平日裏雖不怎麼管家裏的事,但是出於天生對數據的敏感,以及對下人的關懷心裏,依稀記得一些物件配備情況。
小翠不明所以,“是啊!是每人兩個箱子。欒福摳門的很,奴家還想再要一個,他死活不給。怎麼了?”
“那珍兒為什麼隻有一支箱子?”
“嗯?”小翠一愣,四下觀察,“還真是!少爺不說奴家都沒發現!”
欒奕越發覺得這支木箱是個十分重要的線索。立刻喚來欒福,在屋子裏四下尋找,地麵上找了個遍,連牆壁、地板挨個敲過都沒有木箱的影子。
欒奕抬頭望了一眼房梁。欒福會意,又命人搬來梯子,爬了上去。
“少爺,找到了!”
梁上果然藏著一尊木箱。三個仆役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木箱搬了下來。
欒奕看一眼箱體,確實是自家定製的那種,親自上前翻開箱蓋,瞬時傻了眼。
這裏邊都是裝了些什麼啊!
幾挫烏黑的頭發,還有一些破爛不堪的衣物,看那衣服的大小,應該都是小孩兒穿的。除此之外,還有髒乎乎的梳子,用斷了的毛筆……唯一可以提供線索的,隻有一遝沾滿筆墨的紙張。
欒奕將紙張取出來,細細查看,紙是神才紙,從上到下排列整齊,字跡有的潦草有的瀟灑,都是他欒奕的親筆所書。
他不由再將目光集中到箱子裏的雜物上,漸漸地,覺得箱子裏的事物是那麼的眼熟,拿出來一件件的仔細查看,頓時恍然大悟。
小翠也看出了門道,“咦,這不都是少爺的東西嗎?都扔了,怎麼又跑到這箱子裏來了!”
欒奕忽然想到“變態”兩個字。把這兩個字安插到珍兒身上,怕是再合適不過了。
他開始感歎漢字意境是如此的深遠,“變”字取上半部分,“態”字拿下半部分,合起來就是個“戀”字。戀到極致就是變態,就像珍兒這樣,因過度迷戀自己,雇凶謀殺甄宓未遂。後又被蔡雲發現秘密,這才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