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蓋陣列中央位置的大盾呼啦一下閃向兩邊,露出躲在盾下的弓弩手。後者則將箭矢送上城關!
“啊……”
高牆之上有女牆掩護,死傷甚少,不過卻也在一定程度上壓製了守城方施射的進程。
城關上的西涼弓兵立刻將教會弓弩手當做最有威脅的目標,並對其進行重點照顧。他們冒著中箭的風險不停向城下放箭。
一名名教會弓弩手仿佛在驚濤駭浪中弄潮的勇者,明明知道疾飛而來的箭雨會取走自己的性命,卻不閃不避。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自己閃躲,那枚箭矢很有可能就會取走身後袍澤的性命,同時他的行動還會破壞整個團隊的陣形。
他們毅然決絕的看著流矢從天而降,在箭羽即將鑽進身體的短暫時間裏,高喝一聲:“啊……天門!”迅速張弓搭箭,將自己短暫一生中的最後一枚箭矢射上城關。
也許,這支箭射不到任何人;也許,這根甚至射不到關上。但是它卻射進了郭汜及一眾涼州士卒的心裏。他們震驚無比的看著眼下這支死了近千人卻保持隊形不亂的人馬,暗暗驚呼:這是怎樣一群人啊!他們難道就不怕死嗎?
“孩子,你不應畏懼死亡,肉身的泯滅並非真正的死亡,乃是靈魂永生之始……凡為我而戰的,必蒙我的恩賜;凡為我而受苦難的,必得被我賜福;凡為我而死的,我必讓他得永生……在無限美好的天堂永生!”
冒著箭雨衝殺的教會衛士們心頭默念著《聖母經》中的這句話。信仰的力量在他們的血液中流淌,將恐懼、膽怯、自私盡數驅逐出他們的意識之海。此刻的他們,就是一台台機器,為聖母教赴湯蹈海的機器。
他們的眼中綻放著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直通未來,直通天堂。
“啊……天門!”衛士們衝鋒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嗷嗷大喊著,在拋下近2000具屍體後,終於衝到城牆之下。
前排的盾兵主動給扛著雲梯的壯士留下一條通路,二十多架雲梯從後列抬了上來。
“快,射抗雲梯的!”隨著城頭一聲令響,城上的弓弩手調整射距,將箭頭對準運送雲梯的衛士。對於毫無掩護可言的運梯衛士而言,這無疑是一場災難。
一輪一輪的箭簇射下來,一波一波的運梯衛士倒地不起。一名衛士倒下,據他最近的衛士自會丟下兵刃將雲梯扛到箭頭。走不出5步,他又倒在血泊裏,還有衛士接他的班。
此刻,戰爭殘酷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就是人命的拚搏,勝利者的曆史使用鮮血鑄就的!
在付出了血的代價之後,二十架雲梯中,終於有十四架搭在了城牆上。而此時,許褚先鋒軍已是損失過半。
欒奕趕忙派出預備隊。
神通營和神磐營在關羽、張飛率領踏著鼓點發起瘋狂衝鋒,衝車也隨之登場。
張飛瞪著通紅的眼睛,高聲大喊:“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殺!殺!殺!”三個殺字震天裂地,氣勢如虹。
郭汜望一眼衝鋒而來的教會軍預備隊,“弓弩手,放箭!”
“嗡嗡嗡……”鋪天蓋地的箭雨向遠方飛去。郭汜提起大刀來到城邊,將刀背對準架在城牆上雲梯用力一捅,“給我倒!”巨大的力氣將雲梯推得傾斜起來,隨之傾倒。攀爬城牆的衛士從十丈多高的梯子上墜落,一頭摔在袍澤之中非死即傷。
“落滾油!”
守城士卒隨即推翻牆邊焦煙直冒的油鍋,將滾燙的熱油灑到城下,激起一片刺耳的慘叫。
熱油落在鐵盔上,金屬本來導熱就快,眨眼的工夫將上前度的高溫傳到衛士的肌膚上。
皮膚立刻焦糊起來,與鐵甲粘連在一起。裏麵的肌肉也被滾油煎熟,昏昏然沒了知覺,隨手一抹,滿手都是自己的皮肉。駭人無比。
“兄弟們,衝啊!”許褚暴喝一聲,棄了戰馬,抽出寶劍身先士卒,親自爬上雲梯。赫拉克勒斯緊隨其後,令尋一架雲梯飛速攀爬。剛爬到一半,卻聽城上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脆響。
許褚大叫不好,跐溜一下沿著雲梯滑到地麵。“滾木礌石來了。都給我頂住!”
果不其然,許褚話音剛落,一枚枚大石從天而降,一根根圓木從十丈高的城牆上墜落下來。
此時的大石已經不是大石,圓木不再是圓木,而是徹頭徹尾的殺戮機器。
如此大的重力勢能尋常人哪裏頂得住,墜落下來砸在銅盾之上,瞬間將盾下的士卒壓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