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蔡邕為代表的守舊派士人對報紙上出現的白話文體和標點符號很是反感。蔡邕身為欒奕的嶽父和師傅,雖然心中不快,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他委婉的將廣大士子對《聖光報》的不滿轉述給了欒奕,告訴他白話文和標點實在有失體統,奉勸欒奕莫要離經叛道,應該讓《聖光報》的內容回歸到傳統中來。
麵對蔡邕提出的質疑,欒奕解釋說:“《聖光報》辦報的初衷,乃是為了讓最普通的百姓也能了解到朝廷的最新舉措和主張。為了讓更多人讀得通、聽得懂,這才把語言簡化起來。歸結而言,它不過是迎合基層民眾的產物。”他隨後拍著胸脯向蔡邕保證,“《聖光報》所應用的白話書麵語僅應用於普通百姓信息交流之中,未來無論是朝廷政令也好,教育、選才也罷,與朝政息息相關的所有書麵政令仍會保持傳統。”
蔡邕抵製白話文的初衷,主要就在於懼怕白話文這種有失體統的通俗類文體影響到當下的學術風起,引得青年學子都去學習更為通俗易懂的白話文,摒棄老祖宗世代傳誦下來的文言文。
得到欒奕的保證,加之《聖光報》直接或間接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蔡邕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默許了《聖光報》用白話文發布文章的行為。
隻是他卻不知,來自未來的欒奕在感歎華夏先賢創出博大精深的文言文字的同時,也深深體會到了文言文在日常行政過程中帶來的諸多麻煩。
繁雜的文字模式大大增強了文案工作的難度,使得權力運行隻能掌控在龐當人口基數中的少數富有學識的人手中。大大掣肘了基層百姓參與權力運營的可能性,從而降低了行政效率和基層百姓參政的積極性。
這與欒奕提倡高效生產、高效行政的初衷完全相悖。
此外,時下的政令傳到地方因其沒有標點符號經常出現斷句錯誤問題。使得同一個政令從中央一級級傳到地方,能出現多種截然不同,甚至意思相反的版本。
政令由此傳輸不順,地方官員做了不少無用功,影響了行政效率不說,還多次引發惡果。害得欒奕還得專門派人去地方指導、監察、糾正,替地方官員擦屁股。
正因為這些原因,欒奕才在這個時候通過《聖光報》把白話文這種新的文體潛移默化的根植於世人心裏。
等到大眾逐漸適應了白話文,習慣閱讀白話文和標點符號,在將其運用到教會的日常工作中去,繼而再推廣到朝廷政務各個領域。
說白了,欒奕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在朝廷政務中用白話文取代文言文。當然,在文學創作方麵,他還是十分讚同文學語言文言話的。
聖元六年三月中旬,經過兩個多月忙碌,欒奕終於將聖母教第二個五年計劃全麵布置了下去,剩下的就是各地官吏、神官予以執行和維持。
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抽出一絲時間,欒奕馬不停蹄直奔兗州軍械冶煉所,視察軍械生產情況。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裏,由軍械冶煉所煉製出的神刀堪稱教會軍中的神兵利器。隻可惜神刀雖利,產量卻低的可憐。
一柄神刀需要三名富有經驗的鐵匠日夜不息,千錘百煉五日之久才能打磨成型。
所以,三年裏隻有特戰隊員和部分陷陣團衛士少量人馬得以配備神刀,其餘十數萬教會衛士仍在使用傳統兵刃。
欒奕對此很不滿意,此次前來其實主要就是視察神刀的生產作坊,在得知神刀生產仍然牽扯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產量卻仍未有顯著提高後,心急如焚的他狠狠訓斥了軍械冶煉所大匠蒲元一通。直罵得蒲元抬不起頭來。
發覺自己語氣太過強硬之後,欒奕話鋒一轉,對冶煉所其他方麵的工作給與了肯定,特別是鎖子甲改良方麵所作出的貢獻。因此,他決定給冶煉所內所有負責製造鎧甲的工匠每人發百兩的賞銀,主要負責人賞銀三百兩。
對於得力的技術工人,欒奕一項不吝嗇賞賜。借此機會,也算是打一棒子再給蒲元個甜棗吃。
在隨後的午餐會上,欒奕仍在惦記神刀的產量問題。可是來自21世紀的他,在那個時代所學習的方向主要針對經濟管理領域,金屬冶煉、製造技術方麵的知識無限接近於零。對於車床、熔爐的也是知之甚少。所以在技術層麵上,他並不比蒲元多懂多少,無法提供直接的理論支持。隻能借助比蒲元多出兩個世紀的社會認知,對他加以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