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時分的柳樹,無論是枝還是葉都很飽滿,葉子的顏色也不想春季裏那麼淡,而是變成了更為妖嬈的墨綠色彩。萬千柳條自上而下垂入水中,隨著潺潺的水波來回搖曳,顯現出勾人生愛的媚態。
看到這一顆顆垂柳,不知怎地,蔡琰的身影在欒奕腦海中浮現出來。他下意識望向正牽著小詩萌戲水的蔡琰,隨即釋然。
如果說過去的蔡琰,是一株春日的垂柳的話,那麼現在屬於她的夏日來了。她突破少女的羞澀期,蛻變成了一個風姿卓卓,端莊而又極具成熟魅力的婦人。而這份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正是欒奕所喜愛的。
沿山澗前行2裏多遠,有一片寬敞的空地,這裏便是欒家一行此行的目的地了。
在空地停下,自有隨護親兵紮起大帳。帳內桌椅板凳廚櫃一應俱全,都是隨行一同運來的。
帳篷紮成,欒邈、欒刁氏夫婦坐在大帳中央,透過撩起的簾子目視帳外一種兒媳追逐嬉戲,露出融融的笑意。
與他們相對的,在帳外花草相間的路上漫步的貂蟬,卻盯著欒奕與蔡琰、欒詩萌嬉鬧玩耍,滿臉陰霾。
最近一段時間,欒奕去她房中的次數明顯少了,而且不僅如此,欒奕還將家事交給蔡琰維持,儼然一副要讓蔡琰從婆婆手中接過全家內務的架勢。
要知道,欒奕是關內侯,可以三妻四妾。什麼叫三妻四妾,就是有三個正妻。
“她蔡琰是正妻,我貂蟬同樣是正妻。欒郎,奴家才是最愛你的人,為什麼偏把內務交給蔡琰!”貂蟬不服,心中默念。
侍候貂蟬多年的七巧,看出主子的心事,衝蔡琰撮了撮鼻子,“不就是替夫君養了個私孩子麼!有什麼了不起。”她眼珠一轉,問貂蟬“小姐,要不要奴家想個辦法給她找點晦氣?”
“不可!”貂蟬毫不猶豫拒絕,“最近夫君對蔡琰很是關注,不能輕舉妄動。待來日夫君引軍出征,再想辦法不遲。”
“還是小姐想得周全。”
正陪欒詩萌放風箏的欒奕,哪裏想得到遊戲之間貂蟬竟冒出這樣的想法。
從來沒有放過風箏的他,費老大勁,用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把風箏送上天。
目視風箏隨風浮動,他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直犯嘀咕。挺輕個玩意兒,怎麼飛起來比扔鐵餅還費勁?
嘀咕之餘,他沒有注意到,擦汗之時把滿手的泥灰全都抹到了臉上,模樣說不出的狼狽,看的蔡琰和欒詩萌咯咯笑個不停,直笑得欒奕麵紅耳赤。
蔡琰隨後從袖中取出帕子,用山泉水浸濕後,走到欒奕麵前親手為他擦洗臉上的汙垢。擦得認真時,忽覺一道炙熱的目光投向自己,抬眼望去竟是欒奕含情脈脈的盯著她看。
“看什麼?我臉上又沒有灰!”蔡琰羞澀低頭,道。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調侃的工夫,欒奕一把抓住蔡琰潔白的柔夷,正想上前給蔡琰一個輕輕的吻。
卻在這個時候山裏猛然想起一聲野獸的怒吼,“嗷……”
野獸的吼聲嚇得欒詩萌夠嗆,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欒奕趕忙放開蔡琰,上前一步把小詩萌摟在懷裏,“詩萌莫怕,莫怕。為父在這兒。”
“爹爹,什麼東西在叫?”欒詩萌哆嗦著問。
“是頭熊。聽聲音它距離咱們很遠,應該不會到這邊兒來。詩萌盡管放心便是。”
詩萌仍然不放心,“可是它萬一淘氣,想到咱這邊來轉轉呢?”
欒奕會心一笑,攢著拳頭道:“這裏不是還有為父嗎?它要真敢為父會保護詩萌還有娘親的。”
“真的?”欒詩萌驚呼,“母親說,熊可是很大很厲害的。爹爹能打過它嗎?”
“那是當然!”欒奕見欒詩萌不太相信,補充說:“為父8歲的時候就險些殺死一頭熊呢!不信問你娘。”
“真的?”欒詩萌扭頭看向蔡琰。
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從蔡琰心底浮起。蔡琰十四歲時,欒奕剛剛八歲,在那年冬季他們與郭嘉、徐庶等人心血來潮入山遊玩,結果觸怒了冬眠的大熊。若非欒奕舍命相救,蔡琰當時就已經黑熊利爪之下了。
“娘,想什麼呢!我問你話呢!爹爹這能打得過大熊嗎?”
欒詩萌追問的言語將蔡琰的思緒拉回現實。她堅定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要知道,你爹爹可是大漢的神將呐!這天下,沒有他打不敗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