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既想起方才袁兵爭搶琉璃瓶的場景,對身後親兵嘲笑道:“這群貪婪的人呐!連燃燒瓶也敢搶,這寶貝也是你們能搶的?自尋死路!”
眾人皆笑。
冷嘲熱諷的言語剛在嘴邊劃過,他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道靈光,“貪婪!貪婪?有了。”
次日一早,顏良大寨的戰鼓再次響起。昨日一戰後,僅剩兩萬九千兵馬的袁軍,結成紮實的陣列,再次向臨淄城湧來。隻不過今日的他們,明顯吸取了昨日的教訓,盾陣排的嚴絲合縫,以抵禦城牆上拋灑出來的密集箭雨。
隻不過令顏良意想不到的是,今日臨淄城上的箭雨非但沒有比昨日有所加強,反倒消弱了不少。
更讓他震驚的是,自他邁出袁軍大寨的那一刻,臨淄城頭上的士卒便忙活起來,喊著整齊的號子左傳右接。起初,他以為教會衛士這是在搬運守城器械,可在手下兵馬距離城牆還有不足70步時,卻見城上的教會衛士,把搬運來的事物一股腦倒入城下,竟是白花花的銀餅和晃眼的金餅,除此之外串好的銅枚,珊瑚、鹿角、玉器、綢緞應有盡有,全是值錢的事物。
看到這些東西,前來攻城的袁軍眼瞬間就綠了。這得多少錢呐!揣上兩塊金餅就夠過一輩子逍遙日子了,如果再拿點別的……
僅透過袁兵們臉上的表情,李肅便知自己的計謀得逞了。其實城下這些金銀絕大多數都是臨淄教堂金庫裏百姓們的存款。最初,欒祿死活不讓他用,非說教主有令,不得私自挪用信徒存款。
李肅費好大唇舌規勸,告訴欒祿如果臨淄被顏良攻陷,金庫裏一個大子兒都不會剩。與其那樣,還不如拿出一部分充當軍資,供他設計。那樣一來,成功據守臨淄以後,日後再補還上去便是,不會帶來任何損失。
欒祿權衡再三,覺得李肅說的不無道理。便將金庫的鑰匙交到了李肅手上。
李肅從中取出一部分,倒在城下,為的就是借袁兵貪婪的習性,瓦解他們的士氣,分裂他們的陣型。
果不其然,在看到真金白銀之後,兩萬餘袁兵們沸騰了,亂套了。衝到城下也不分什麼盾兵,槍兵,連抗雲梯的士卒都拋下雲梯,爭先恐後的湧向城牆根,開始搶金奪銀。
很多士卒還因金銀分配不均大吵大嚷,甚至大打出手,最終大動幹戈,自相殘殺起來。
顏良見狀大急,號令三軍不得爭搶財物,並親領督戰隊上前線監軍,見到瘋搶財物者格殺勿論,意圖整頓人馬,重新結起軍陣。
可是亂局已然鑄就,數萬混亂的袁兵哪裏還有人遵從號令!話說回來,就算他們想重整隊形,李肅也不可能讓他們得逞。
隨著悠揚的號響,城頭守城衛士驟然暴起,將弓矢、滾木、礌石、狼牙拍一股腦宣泄到混亂不堪的袁軍人群之中。
滿腦子金銀的袁兵這才想起,頭頂上還有敵人,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再想自衛反抗已是為時已晚。鋪天蓋地的弩矢在如此近的距離從天而降,落入密集的人群中,霎時間掀起漫天血花。再配以連續不斷的巨石、滾木……如同割麥子一般,放倒一片袁卒。
正當此時,塵封許久的臨淄城門驟然開啟,露出李肅身披紫金大葉連環甲的身影。他親自上陣,領1000兵馬殺出城郭。在殺出城門的那一霎那,他舉槍便喊:“兄弟們,隨我殺賊啊!擊潰了袁兵城外那些金銀全是你們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聽打敗敵人能獲得這麼多賞銀,1000教會衛士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兩眼直放紅光,身上每個細胞都充斥著無窮地力量。殺入敵陣照著混亂不堪的袁兵就是一陣猛劈猛砍。
殺敵數量之多,以至於數都數不過來,具體砍下了多少頭顱,沒人知道。隻是覺得殺人殺到兩手發麻,連槍頭都在廝殺中變鈍了不少。
在城門開啟的那一霎那,顏良迅速捕捉到了李肅的身影。看到李肅在自家陣中往複衝殺,當即領著旗下親兵迎了上去。可怎奈一路之上到處都是自家兵馬,阻住了他前行的道路。氣的他哇哇大叫,“滾開,滾到一邊去。”
好不容易將阻路士卒驅離,視線中李肅的身影越來越近,顏良怒吼一聲:“毋那賊廝休得猖狂,有本事與某家大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