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如山,張顗無法拒絕,隻得灰溜溜出列。他本就患有心疾,如今看到滿臉是血的惡漢張飛,頓覺心肝提到了嗓子眼,憋的他喘不上氣來。為了壯膽,他扯著嗓門自報家門,“張顗在此,呃……張翼德……嗯,看招!”隻可惜聲音確是不小,磕磕巴巴的言語卻證明了他此時有多心虛。
張飛仰天大笑,笑聲戛然而止,馬蹄忽然炸響,與直相隨的還有他那奔雷般的暴喝:“無名鼠輩也敢來送死,納命來!”
這一嗓子把張顗嚇的……胸口一陣絞痛,渾身抖若篩糠,呼吸極度困難,腦袋發蒙,頭暈目眩,載落馬下。接著便覺喉嚨發苦,哇的一聲吐出一地綠水——竟是嚇破了膽,把膽汁給吐了出來。
張飛還沒殺到他麵前便兩眼一黑,氣絕身亡了。
袁軍一應武將無不震驚,哪裏還有人敢跟張飛較量?袁紹亦知,數息之內三員大將兩死一重傷,其中一人還是被生生嚇死的。將士士氣大跌,再做廝殺隻是平添傷亡,遂既鳴金收兵,撤回了大營。
回營之後,袁紹心裏很是憋悶。此番他領著十六萬人馬南渡大河,沒想到在人數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經被盧植區區四萬教會大軍,用深溝高寨堵在官渡不得寸進。
破寨不成也就罷了,拚將還不是對手。連帳下出類拔萃的文醜都被打成了重傷。
這可如何是好?
無奈之際,審配的建議他,采用東西聯營的辦法,步步推進,將大營節成偃月形狀,將教會官渡大營北西兩側團團包圍。
袁紹從其言。同時,還按審配所言改變過去的節營方法。從過去的由武鋼車環繞營地的“車營法”,改成了更為堅實的“築城節營”法。袁軍遂既在營外堆起三丈厚,五丈高的土牆。他們建的土牆比教會的營牆還要高,並在土牆之後樹立了很多無頂的箭樓。
袁兵弓弩手可站在高處的箭樓上不停向不遠處的教會官渡大寨拋灑箭矢,給教會大軍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近百名衛士死於流矢。
逼得寨教會衛士們隻能頂著盾牌往返行走,連盧植外出視察亦是必須身著厚甲,數十名盾兵從旁護衛才行。
袁紹對此很是得意,隻不過得意了沒兩天,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座箭樓轟然倒塌。
原來教會的工匠們在兩日之內用現成的零件造出十數台霹靂車。今日,十餘輛霹靂車一齊出洞,向袁軍寨內的箭樓拋灑起巨石。
巨石輪番襲來,不消半日便把作為死靶子的箭樓砸了個稀爛。
一計不成,審配再生一計,責令手下兵卒在寨內豎起數坐高台,隨後將遠程攻城器械弩炮推上土台,專門矢射教會營裏的霹靂車。
一時間霹靂車、弩炮展開激烈對射。這個時候,在二者射程相近的情況下,誰能占據上風完全取決於誰的拋射精準度更大。
顯然,在這方麵教會占了上風。教會每台霹靂車上的十名操作手都在參加實戰之前都經曆過專門的訓練,其中有一名負責觀望測距的望子,還有三個人負責拉動或轉動霹靂車調整方向,三個人負責控製投射,另有三人負責裝彈、換彈。分工十分明確,比袁紹簡陋、陳舊拋射方式的準確度要高很多。
“左15……”霹靂車上的望子在確定敵軍方位後揚聲大喊。
“喏!左15。”車下負責調整戰車方向的三名壯漢,隨即比著車杆上刻製的簡陋“半圓儀”向左方移動十五度左右。
“傾角20。”望子又喊。
“喏!傾角20。”說話的是負責投射的衛士,通過調整車上彈簧、螺栓,更改了霹靂車的拋射角度。
“重石彈。”
“喏……重石彈!”填彈手將卡槽中的巨石放入網窩,霹靂車的主投杆隨即一沉。“到位。”
“發射!”隨著望子一聲令下,巨石騰飛而起,不偏不倚砸中袁寨土坡上的一台弩炮。
五名操持弩炮的袁兵當場死亡,巨石衝勢不止,在袁軍寨中又滾出數十步,一路之上推土機似的,割走一片屍體,摧毀無數大帳。
一台霹靂車威力尚且如此驚人,十數台同時發威,袁軍的弩炮很快摧毀殆盡,損失慘重。
袁紹本想借弩炮遠距離上對單體目標的強大殺傷力一舉摧毀教會的霹靂車,卻不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人家教會的霹靂車攏共被摧毀了兩台,他的二十多台弩炮全變成了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