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不由看的癡了。
歸結而言,來時的漫漫旅途因陸玲的加入不再乏味,3個月的行程轉瞬即逝,過了大江陸玲姐弟要去柴桑,而戲誌才的目的地卻是秣陵。二人依依惜別,各行其路。
沒了陸玲,大江距秣陵不過三百多裏,可戲誌才卻總覺有萬裏之遙,心裏空落落的。
他為成就大業始終沒有考慮過婚娶。現在已經二十八歲,也該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等回了河北立刻去南皮陸家求親可好?”他自問自答,“好,就這麼定了!”
來時對陸玲心生仰慕,所以在歸途中得以再次遇到陸玲,戲誌才甚是欣喜。
顯然,陸玲也沒想到回去的路上還能遇到戲誌才,在聽到戲誌才呼喚自己的那一刻,麵上登時綻放花兒一般的笑容——那笑容,真的很美。
“戲先生,您也回冀州嗎?”
“是啊!”戲誌才點頭的模樣略有點憨。
“那太巧了。奇弟剛租下一艘船,咱們不若一同渡江!”陸玲道。
“戲某之幸也!”
守在一旁五大三粗的陸奇則撓了撓頭,喜道:“這樣一來,就能省下一半的船資了。”
戲誌才登時噎住。不愧是出自商賈之家呀,合著自己登船也是要收費的。
陸玲出言為戲誌才鳴起不平,“咱家又不差那點盤查,跟戲先生還談什麼錢不錢的。”
陸奇嘿嘿一樂,“我這不跟戲先生開個玩笑麼。請吧!”
戲誌才也不跟他們客氣,踩著柵板走入踏上船舷。
陸玲、陸奇一行,緊隨其後邁入船艙。
出奇的,這一次陸家姐弟隨行的仆人比上次多了不少。前艙裏足足擠了二十個人,且人人佩刀。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嚇了戲誌才一跳。
詢而問之,方知陸家兄妹拜祭過外婆之後,母親的娘家人覺得他們二人大老遠從河北趕過來十分不易,再加如今河北江北戰事不斷,便給他們加派了許多護衛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戲誌才點了點頭,沒有多想。跟著陸家兄妹安然度過大河,及至風陵渡口。按照戲誌才最初的路線,是要穿過豫州,直到大河畔,隨即過河便可回歸冀州。
陸家兄妹對這此表示反對。他們說:欒子奇現在陳兵官渡,說不定那會兒還會在豫北與河北開戰。所以豫州這條路不能走,不如轉走徐州。從徐州運河乘船,過魚台,到青州,再從青州方向坐船渡河。
一聽這話,戲誌才皺了皺眉。照陸家姐弟說的走也不是不行。可是這一路上需要路過大段教會勢力範圍,且其中有一段距離濟南國不過百裏之遙,幾乎觸碰到教會的核心地帶。除此之外,過了黃河還需路過平原郡,而據他所知平原現在已經被呂布攻破,成了教會青州軍的前沿陣地……
見戲誌才遲疑,陸玲道:“走這條路過了河便是平原郡,平原郡往西是鄴城,往北乃是南皮。屆時戲先生直接回鄴城也可,去南皮陸家小住數日也行。”
“南皮陸家?”戲誌才眼前一亮。陸玲身為一個女子,邀自己回家小住代表著什麼?這是要領他見家長啊!這是要跟他定終身啊!他早有迎娶陸玲的念頭,現逢陸玲如此主動,他怎能不喜。
不過,他還不至於昏頭。反複權橫一陣,暗討:潁川那邊熟人太多,容易被人認出來。相反的,濟南國那邊認識他的人隻有那麼寥寥幾個,更加安全。等過了大河一切都好說。
思及此處,戲誌才一咬牙,一跺腳,“好!咱們走運河。”
欒孫逍遙津之戰剛結束不久,通往徐州運河的路上行人不多。鮮見的幾支商隊都在匆匆趕著路。隊隊車馬才出現,轉眼便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當戲誌才與陸氏姐弟沿著大路走了約莫二百多裏時,路邊的林子裏忽然躥出一百多個黑衣人。為首一人平舉鋼刀,暴喝:“來者可是戲誌才?”
戲誌才迅速從驚慌中緩過神來,一步跨到隊前將陸玲掩在身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戲誌才,汝當如何?”
“如何?”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聖教教主有令派我來取你性命。”
“奕哥兒?”欒奕那可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如今卻要取他性命。戲誌才既震驚又傷感,險些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