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裏,欒奕看到蔡琰一身盛裝款款登上舞台,臉上露出讚許、傾慕、驕傲而又興奮的笑容。

蔡琰雖因距離原因,看不清包廂裏欒奕的表情,卻心有靈犀一般在登台的第一時間將相同的笑容投向欒奕。

四目相對好一陣脈脈含情。

收斂一番激動的心情,蔡琰立足於舞台之上先是發表了一番感言。

說起來,感言的內容模式比較老套,無非先是感謝古代先賢創造出典雅的樂器、優美的樂章,感謝曆代樂師對華夏音樂發展做出的努力,感謝教皇陛下對音樂發展的鼎力支持,還感謝為譜寫《霓裳羽衣》曲付出艱辛和努力的所有人。

她再次強調了音樂對國家和民族的重要意義,提出音樂不但給人以美的感受,還體現出國家的禮樂製度是否完善,還體現出一個國家的國力是強還是弱,文明是昌盛還是衰敗;百姓的涵養是高尚還是低俗。

“陛下有言,‘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貧窮落後的國家是沒有能力鑽研樂理的,隻有強大的國家才能讓音樂的種子遍地開花。眼下,華夏文明偉大的聖元紀年帝國時代來臨了,在這個富強的時代裏,音樂因國富民強而昌盛……讓我們懷著熱切期待的心情,來聆聽接下來這段宏大的樂章——《霓裳羽衣》,共同見證帝國的輝煌。”

劇院裏的觀眾們這才發現,原來蔡琰身後遮著一塊巨大幕布,幕布拉開便是占地近半畝的巨大舞台。

舞台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位於西側的樂隊,細細數來樂隊足有百人之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雖穿著左開衫的華人長袍,但通過他們極具特色的發式和與華人略有區別的長相不難看出他們是胡人,甚至還有西域人。

他們便是欒奕出資,讓蔡琰從西域和塞外高薪聘請來的外族樂師。

因了外族樂師的存在,劇院裏這支樂隊所使用的樂器種類十分豐富,既有帝國內常見的鍾、鼓、鑼、鑔、笙、簫、笛、柳琴,也有琵琶、馬頭琴、胡琴、胡笳等西域人和塞外胡人的樂器。除了他們,還有一些世人沒見過的奇怪樂器。

這些樂器真正的名字暫時隻有欒奕、蔡琰和樂師知道,分別是:大提琴、小提琴以及欒奕前世曾經學習過的單簧管和長號。

與樂隊正麵相對那對姑娘劇場裏的人基本上還都認識,她們是帝國洛陽天門大教堂裏的唱詩班,是帝國最棒的唱詩團體。

在樂隊和唱詩班中央便是舞台,舞台後方放著一麵手繪的巨幅背景板,上麵繪製著燦爛的日光照耀下,綠意融融的大森林,以及林中的虎豹象熊鹿等生物。一名美豔的女性舞者在背景板前方擺著亮相的姿態,等待著聞樂起舞的時刻。

在場的觀眾哪裏見過這等樂隊、唱詩、舞姬齊登台的陣仗,看到舞台的一幕無不瞪大眼睛,露出好奇的神情。

與此同時,蔡琰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樂隊前的指揮台上,樂譜架上的指揮棒,靈動而又輕巧的揮舞起來。

悠揚的樂曲隨著蔡琰典雅的舉止律動起來,小提琴伴奏下,柳琴率先發出歡快而又柔和是音符,那聲音似風吹,似海濤。

天門大教堂唱詩班對音而歌,“天地混沌兮,主母降臨;七日創世兮,賜我安詳……”

舞姬與歌相隨扭動著腰肢偏偏起舞。結合背景板上圖繪,人們看出眼下的曲段是在描繪聖母七日創世的景象。

悅耳樂曲輕緩而又溫柔,讓人覺得溫暖、快活和安詳,仿佛重回母體,做回一個溫暖羊水包裹下的胎兒。

在人們深陷在這種溫婉、愜意感覺的享受中時,蔡琰右手揮舞中的指揮棒忽然停了下來,柳琴、小提琴柔和的樂音戛然而止,轉而換上了殺氣騰騰的鼓聲、號角聲和號聲。

隨後,人們發現,原來舞台後麵的背景板不止一塊,且每塊背景板下方都安著滾輪和軌道。鼓聲一響,那麵繪製著五彩斑斕自然風光的背景板滑向一邊,遮擋在了幕布的後麵,轉而露出了後麵另一幅,繪製著烈火與殺戮戰場的巨型畫作。

激昂澎湃的戰鼓和號角聲伴奏下,一隊舞姬穿著象征鎧甲的戲服從後台走了上來,他們相互廝殺,互相格鬥。

“戰禍四起兮,貪婪作祟;共工兵敗兮,天柱崩塌……”

講的竟是祝融、共工大戰,共工兵敗後撞倒天柱不周山,以及聖母補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