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李文玉帶兩個女兒找周燕玲興師問罪。她羞辱對方:“你50多歲了,怎麼還當小三?”趙曼姐妹也指責周燕玲破壞父母婚姻,勒令她別纏著父親。趙楠警告道:“你即便與我爸結婚,我們也不可能接納你。”周燕玲沒見過這陣勢,一句反抗的話也說不出,隻是低頭抹淚……
次日,周燕玲與趙雪川在學校門口見麵了,她決絕地提出分手:“你老婆和女兒太厲害了,我不敢惹她們。本來我想找個伴過清淨日子,與你在一起隻會掉進是非漩渦,咱們別再來往了。”趙雪川趕緊說:“給我時間,我會妥善處理婚姻問題。”周燕玲搖搖頭,含淚離去。
此後,周燕玲不再接送孫子,替代她的是一名中年保姆。趙雪川打電話,周燕玲也不接。趙雪川不敢再提離婚,但對李文玉恨之入骨。
經曆一係列變故,趙曼姐妹決定讓父母結束分居。趙楠讓母親常住北京,趙曼也讓父親回家。李文玉不依不饒,天天逼趙雪川離婚,並要求他淨身出戶。趙雪川不理睬,她就用最刻薄的話侮辱貶損他。暗夜裏,趙雪川經常落淚,不知與李文玉如何走完下半生。
2015年4月2日,趙雪川頭暈,早上8點還沒起床吃早餐。李文玉惡聲惡氣嚷道:“你要死就早點死,別在我麵前裝可憐。”趙雪川的悲涼無以複加。上午,他以出門遛彎為名,悄悄找到周燕玲的家。周燕玲正在小區廣場跳扇子舞,趙雪川含淚講述自己水深火熱的生活,希望與她重修舊好。他說:“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與那隻母老虎離婚。”周燕玲告訴趙雪川:“你別再來找我了。我新結識了一位退休教授,他待我很好,兒女也支持我們一起生活。咱們那一頁翻過去了。”趙雪川蹲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5月6日,李文玉強行沒收趙雪川的退休工資卡,每月隻給他50元零花錢。趙雪川徹底絕望了:隻要李文玉在,自己下半生注定生活在水生火熱中。他萌生了殺害李文玉的念頭。此後,趙雪川像變了一個人,無論李文玉怎麼羞辱他,他一律不反抗,不爭辯。趙曼姐妹來家裏看望父母,趙雪川甚至當著女兒的麵向妻子道歉:“我對不起你,以後會用實際行動彌補對你的傷害。”姐妹倆勸媽媽:“爸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李文玉一言不發,但心有些軟。
7月5日,趙雪川坐在沙發上發呆,內心又在劇烈搏殺,該不該殺死李文玉。李文玉以為他又在想念周燕玲,端起茶幾上的水潑到他臉上,罵道:“是不是又想那個老妖精了?你找她去呀?我的臉算是給你丟盡了。如果不是看在兩個女兒的份上,我早一腳將你踹了。”
那一刻,趙雪川最後一絲理智被李文玉的謾罵摧毀殆盡。他順手抽下衣帽鉤上的領帶,死死勒住李文玉的脖子。李文玉拚命掙紮,趙雪川用的力氣越來越大,活活將她勒死。在老伴屍體旁坐了半小時後,趙雪川撥打110投案自首。當天,他被房山公安分局刑拘。
在很多人的觀念中,老人的情感世界常常是被忽視的,總覺得風風雨雨半輩子,應該就這樣過下去。在離婚率連年走高的現代社會,老人離婚仍被人“另眼看待”,這是一種變相的歧視,更會埋下隱患。老人同樣有正常的情感需求,他們的情感選擇和決定也同樣應該被尊重。當他們付出莫大的勇氣做出了情感選擇和決定,得到的卻是阻止甚至是蔑視和羞辱時,那種噬骨錐心的絕望足以帶來毀滅性的結局。當慘案發生,親人們再多的懊悔也已無法改變事實,心中唯有一生無法抹平的傷痛……
文/木辰;責編/方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