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東土寧州與北漠瀚州相鄰的邊界,茫茫的大沙漠是這裏一成不變的風景,偶爾有幾個土城出現也會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大雁,孤煙,落日,無非就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邊塞的風光,不過是如此。
“杜將軍,此次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決一死戰,你認為誰的勝算更大?”一個白眉白須的瘦小老頭兒,手裏端著一個高腳杯,放到嘴邊唑了幾口。
“那還用說?當然是我們的三皇子殿下會贏啊!”瘦小老頭兒的對麵是一名威武的大將軍,身材雄壯,如一隻大野熊一般。
“嗬嗬,我看未必,我倒是覺得三皇子殿下的勝利極低。”瘦小老頭兒搖了搖頭,放下了高腳杯,高腳杯與桌麵輕擦,發出了叮的一聲。
原來這個桌麵,竟然是用白玉製成的,這是一張白玉石桌,在這荒涼的邊界,這樣的白玉石桌可算得上珍品了。
“軍士,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認為三皇子殿下會輸?”杜將軍皺了皺眉,剛剛準備抬頭飲酒,酒杯聚到一半就又放了下來,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當然也不希望三皇子殿下會輸,畢竟我們都是他的手下,如果二皇子殿下贏了,我們也一定會被他清洗掉。”這個瘦小老頭兒軍師不急不緩的說道。
“那難道軍師你一點都不看好三皇子殿下?”杜將軍自然知道所謂的“清洗”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殺了他們這些何勇軍的舊將嘛。
自古以來,哪個擊敗對手登上王位的皇者不是如此?全都會把對手的餘黨給清洗一遍,不留下任何禍患。
“當然不是,三皇子殿下還是有贏的希望的,我們就靜等消息好了,再說我不是已經讓你準備好了投名狀了嗎?”這個瘦小老頭兒軍士本就長得猥瑣,這一笑起來,就更加的猥瑣了。
杜將軍麵色變了變,一想到那個“投名狀”,他的心裏就有些膈應,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或者說肯定是自己做錯了,但是為了自保,他也是迫不得已,人都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
“對不起了,康將軍。”杜將軍搖頭歎了口氣。
忽然,杜將軍猛然起身,從背後的木架上抽出寶劍,身上的氣勢瞬間爆發,那一點微醺的酒意蕩然無存。
“是誰?”杜將軍暴喝一聲,看著那被風吹氣的門簾。
“別緊張,我隻是來送信的,計劃可以啟動了。”一道聲音突兀的在杜將軍耳旁響起,讓他渾身的寒毛炸立。
竟然有人能離他如此之近!要知道他可是合心境的高手啊!在何勇軍的眾多手下將領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然而這道聲音隻說了這麼一句後就消失了,而那白玉石桌上卻是憑空多出了一封信,上麵用紅色粘土將開口密封了起來。
杜將軍與軍師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向桌麵上的信封,同時皺了皺眉。
“難道是三皇子殿下落敗了?”杜將軍帶著疑惑將桌麵上的信拿了起來,然後拆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信。
字跡還是新的,墨水都沒幹的,像是加急寫出來的一般。
“完了,難道三皇子殿下真的落敗了?”杜將軍才看了第一眼,神情就大變。
“給我看看。”軍師將信從杜將軍的手中奪了過去。
“已敗?燃?”軍師將信中的內容讀了出來,隻有這麼三個字,但是其中的意思他已經明了。
已敗,指的是三皇子殿下何勇軍已經被何海濤打敗了,燃,是指啟動計劃,將何勇軍殘餘的勢力收拾掉。
原來,這杜將軍和軍師,已經被何海濤給暗中策反了!
“看來,真的隻能如此了,三皇子殿下,對不住了!”杜將軍歎了口氣。
“軍師,給康將軍送一頓好酒菜去,然後……送他上路吧。”杜將軍對著軍師說道。
軍師點了點頭,然後退出了營帳。
杜將軍將手中的寶劍插回了劍鞘,然後對著外麵吩咐了一聲,頓時有一名小兵跑了進來。
“將軍,有何吩咐?”小兵單膝跪地,恭敬的問道。
“去,點燃烽火。”杜將軍輕聲說道。
“點燃,烽火?莫不是三皇子殿下他,真的敗了?”這個小兵,顯然是杜將軍的心腹,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知道一旦何勇軍敗了,杜將軍就會投靠何海濤。
“嗯。”杜將軍懷著沉重的心情點了點頭。
“竟然敗了,杜將軍三思,難道我們真的要行不義之事?”小兵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