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合一”,“萬物一體”,“萬事萬物之理不外於吾心”,……
徐盟回想著先賢王炎明的一些語錄,在白光漸黯中睜開眼時,已在一片竹林之中。
清風竹影,入目的綠色蒼翠欲滴,置身其中,讓人感到無限的清幽恬靜。
不過此時竹林深處傳來一陣陣的兵器交接之聲,徐盟連忙循聲,疾奔過去。
可以見到一座小木屋,屋前小塊空地上有一老一小,正在比劍。
老者背脊如竹,一襲葛衣,臉龐幹瘦,眼色清冷,他以一截青竹為劍,雖是在比武,不過意態悠閑,透露出一種強者的風範。
而另一邊的少年,一身暗金戰甲千瘡百孔,就連肩上的虎首護肩也被削去了大半,他此刻正撐著劍、半跪在地,啐了幾口血後,又抬起頭來,臉上浮現堅決、不甘、敬畏,種種神情。
那少年正是凜冬學院的小統領嶽躬行,徐盟見他連站起身來都十分吃力,便跑過去扶住了他。
“這位師兄,這是什麼回事?”徐盟不明就裏,在他看來不到緊急關頭與書中人物動手,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嶽躬行看了徐盟一眼,心中對這個居然能夠闖進這裏的煉氣境中期學生暗暗吃驚,口中卻道:“那個老人就是王炎明,想必你也知道他的理論了?”
“略知一二。”徐盟說著,看向王炎明,“這位老師,就算要考驗也沒必要直接動武吧?”
“擊敗老夫,就是能通過此關的唯一方法。”王炎明冷冷說道。
徐盟聽他語氣堅硬,不可置疑,看來性格竟是有些固執。
“這回倒是難辦,心外無物,本來就是在扯淡,要從此中入手。”徐盟一番思量,便試探著問道:“老師主張心外無物一說,難道你說看不見我們,我們就不存在嗎?”
徐盟認為他和嶽躬行是從外麵世界進來,應該能夠獨立於《心誌》古書的萬事萬物。
不過王炎明卻不假思索,立即回道:“你聽遠處高岩飛瀑,隱隱轟鳴,若能修煉到回歸本心的境界,便兩耳空明,何來水聲?”
“再看林外青山,蔥蔥鬱鬱。”王炎明竹劍一指,“在吾心中,也不過心意所化。”
徐盟被他言語帶動,一聽一看,不論那水聲山色,說沒就沒了。
嶽躬行冷哼了一聲:“不過是活在自己世界的老頑固罷了!我打不過他,更沒有強行破開此書的力量,看來隻有止步於此了。”
徐盟見強如凜冬學院的少年統領,也說出這樣喪氣的話語,不知道先前已經被王炎明用一截青竹擊敗了多少回。
《心誌》就猶如王炎明的精神世界,想要證明心外無物是一句廢話,恐怕比登天還難,難道真的隻有一戰嗎?
“我去試試!”徐盟扶穩了嶽躬行,向王炎明緩緩走了過去。
嶽躬行則搖了搖頭,退到旁邊的一顆青竹靠著,他不知道修為比他低那麼多的徐盟,能如何擊敗王炎明。
徐盟每走一步,都在快速思考。
若竭力抗拒此部古書世界中的法則“心外無物”,那麼自己的玉煮暗銀甲隻怕也會像嶽躬行的暗金戰甲那樣,被戳上千百個窟窿。
若順應這個書中世界的法則,那麼當王炎明的竹劍殺來時,自己真的能不閃不避,隻憑心誌的力量就能將一切外物看做虛無嗎?
任何人一念及此,都會猶豫不決,嶽躬行何嚐沒有想到過,然而他卻敗得如此淒慘。
這才是王炎明的真正考驗!
徐盟微微一笑,他知道接下來自己心中意誌的變化,甚至能夠決定生與死。
王炎明仿佛看透了徐盟的眼神,他青竹一揚:“來吧!”
徐盟體內真元浩浩蕩蕩、鼓動不休,當他右腿跨出一個弓步,罡風旋即凜冽大作,四周的青竹被一圈無形的元氣推得向後倒去;當徐盟完成這個強而有力的弓步時,人已瞬間飆射到了王炎明身前,右拳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