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老爺子竟然開始裝卷煙。現在市麵兒上,成品卷煙越來越多,但是阿爺還是習慣這種自己卷的煙葉子,理由就是這種的勁兒大。
我見他打火要抽,趕忙阻止,“我說爺,你就消停一會兒吧。你這老煙卷兒味兒太嗆,回頭別再把那蛇給招來。”
老爺子一臉的滿不在乎,“沒事兒,煙油子防蛇。”
我瞥了他一眼,一咧嘴表示不屑,“先前你弄雄黃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除了讓那條蛇有點兒上頭之外,也沒見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老爺子吧嗒抽了一口,“娘的,老規矩祖輩兒就是這麼傳的,我怎麼知道這個是騙人的!”
說起這個,老頭一臉的不忿。看他這副樣子,應該是一直以來都帶著這東西。隻不過頭一遭用就失利,實在是不在他意料當中。
老爺子說完之後,就不再理我,繼續抽他的旱煙。我窮極無聊,就打開手電筒四下打量,熟悉周圍的情況,以備萬一待會拚命,好知道從哪兒跑路方便。
光柱一掃之下,我忽然發覺有些不對。老爺子抽旱煙冒出來的那圈兒,並不是往上飄的,而是拐著彎兒朝著將軍像的身後邊飄了過去。
那一路煙兒,絲絲縷縷的,時斷時續,要不是被我手裏的光柱掃住,幾乎就忽略了過去。
我輕叫了一聲,“爺,出了怪事兒了,這煙走的道兒不對勁兒啊。”
說完,手電光順著那一溜煙兒就掃了過去。
老爺子是何等精明的人哪,沒等我說第二句話,順著那手電光,就發現了問題,他一嘬牙花子,“嘶,咱爺倆這是出門忘了燒香了,走到哪兒都不消停啊。”
他嘴裏這麼說,但臉上沒有一丁點擔心的表情,反而略略有點興奮。
我打小就跟著阿爺,深知他就是個不安分的人,沒事兒見塊石頭都得踢三腳,這會兒再出點什麼事兒,搞不好他還求之不得呢。
說著話,老爺子吧嗒一聲,重重地吸了一口,接著吐出一口濃煙。那煙果然沒有散開,而是從裏麵抽出一縷來,順著剛才的路線,向著將軍像的後麵就飄了過去。
他又接連吐出幾口濃煙,那條煙道兒不一會兒就變得清晰起來。
我們兩個順著煙道兒一路跟過去,直到將軍像的後麵,就見那些煙捋成了一條細線,順著將軍像屁股底下的那個石墩子,抽了進去。
那些煙往裏抽一陣子,就會稍稍停頓一下,看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一口一口地喘氣。
我和阿爺對望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爺,這座石像不會是活的吧,還帶喘氣兒的。”
說著話,就朝石像瞟了一眼,生怕他聽到我的話似的。
老爺子撓了撓頭,“別胡說八道,你見過誰喘氣兒用屁股的啊。”
說著話,阿爺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我踩盤子的時候就聽說,這座將軍廟是坐在一口井上,井裏好像還鎮著什麼東西。
當時也沒留心,以為他們說的就是靈寶。現在想想,保不齊還真有那麼回事。”
我瞥了他一眼,“爺,你最近幹什麼事兒越來越不靠譜了,采風是踩盤子時候的大事兒,你怎麼就敢給忘了呢。”
“哎,上歲數了,就沒想那麼多。”老爺子說完忽然就反應了過來,“嘿,你個小兔崽子,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