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一會兒,蘇清怡漸漸打了個哈欠,一陣倦意襲來。

此時畢竟是才十四歲的身子,並沒有像前世那般做著最粗累的活計,也能堅持三天三夜不合眼的精神。

看著蘇清怡犯困了,侍琴將蘇清怡扶上床榻,仔仔細細的蓋好了被子,然後吹熄蠟燭,方才躡手躡腳的出了蘇清怡的臥室。

自己在偏房中怔怔的呆愣了一會兒,想著今日蘇清怡的行為處事,又想著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心裏五味雜陳。

思索了一忽兒,聽著時辰已經醜時了,方才趕緊上床歇下不提。

大姑娘,終於長大了!

一夜無夢。

蘇清怡睜開眼睛,望著自己粉黃色的帳幔上垂下來的一襲一襲的流蘇,心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睜開眼睛之前,蘇清怡特別害怕昨天這一幕隻是自己腦子不清楚幻想出來的,等自己一睜眼,這一切都會消失殆盡,而自己還是那個被打入冷宮的廢後蘇氏!

等看到這一切還是真實存在的,並沒有因為自己睡了一覺就消失不見,蘇清怡的心裏一陣激動。

許是聽到了房間裏蘇清怡的動靜,侍琴隔著簾子輕聲問了一句:“大姑娘起了麼?”

“嗯,起來了。”

多年之後的第一次給祖母請安,自然不能遲到的!

蘇清怡一麵起身,一麵朗聲對著簾子外麵喊道。

得了蘇清怡的話,侍琴侍棋侍書侍畫依次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裏分別拿著溫水毛巾,衣服鞋襪,漱口的溫水,清潔口腔的柳枝和青鹽等等,伺候蘇清怡起身。

侍琴侍棋侍書侍畫是蘇清怡身邊的四個大丫頭。

“姑娘,看您今天的氣色可真好!”

侍畫看了一眼蘇清怡,笑嘻嘻的在蘇清怡麵前討好賣乖。

蘇清怡瞥了一眼侍畫,心裏暗暗冷笑一聲。

侍畫的嘴在這四個丫鬟當中是最甜的,而且又“心地善良”,上輩子另外三個人恨自己不爭氣的時候,侍書總是和自己站在一邊,替謝阮和蘇清柳說話。

所以雖然侍畫打理事物的本事不如侍琴侍棋,但是卻是最得蘇清怡喜愛的,總覺得這丫頭才最懂自己的心。

隻可惜……

想到這裏,蘇清怡的心裏一陣恨意襲來,眼睛裏冰冷的神色將侍畫嚇了一大跳:“姑娘,姑娘,您怎麼了?可是奴婢說錯什麼了?”

這一喊才將蘇清怡從回憶中驚醒,趕忙隱藏住自己的心事,淡淡的說了聲“無事”,就不再搭理侍畫了。

侍畫討了個沒趣,也就怏怏的不說話了。

侍琴侍棋對視一眼,眼睛裏的笑意一閃而過。

上輩子,就是這個侍畫,利用自己對她的寵愛和信任,把自己寫給祖母的信,模仿自己的筆跡,私自換成了一封寫給一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窮酸秀才的yin~詞yan~曲!

被已經登上皇位的安旭抓了個正著,自己萬般解釋安旭卻一個字都不相信,加上侍畫一口咬定這就是自己親筆寫的,還將窮酸秀才和自己的事情講的“繪聲繪色”……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給了安旭一個光明正大的,將自己打入冷宮的借口。

所以,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