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怡出來的時候,繡梅正站在院子中央,低著頭,局促的揉搓著衣角。

聽到門口的動靜,繡梅趕忙抬起頭來,眼睛裏閃現出來的神情簡直像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蘇清怡含笑走了出來,臉上一片溫和,似乎之前所作的籌謀都和自己無關一般。

“大姑娘……”

繡梅囁囁的喊了一聲,然後便一臉踟躇,似乎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這不是繡梅姐姐嘛,怎麼,昨兒來那一趟不算完,今兒又來耀武揚威來了?”

侍棋的話一張嘴就不客氣:“今兒啊,也不用繡梅姐姐費事了,我將我們璃茉院大大小小的丫頭全都叫出來了,端看姐姐今天要掌誰的嘴?或是又要踩斷誰的手指?哎呀,不管怎麼說,應該不會要了咱們的性命吧?姐姐你說罷,我們聽著呢!”

一番話下來,繡梅的臉上漲的通紅。

暗暗咬了咬嘴唇,將剛才侍棋的話拋之腦後,竟“撲通”一聲跪在了蘇清怡麵前。

蘇清怡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

“大姑娘,”繡梅鼓起勇氣,抬起頭來,一臉哀求的對蘇清怡說道,“大姑娘,奴婢今日來,就是為昨天的事情道歉的……不,不光昨天,還有之前,所有的事情,都來跟大姑娘請罪!”

一邊說著,一邊“砰砰砰”的磕著頭:“還望大姑娘看在奴婢誠心誠意的份兒上,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日後一定不敢再犯了,大姑娘,求求您,求求您行行好,放過奴婢一家子吧!”

“繡梅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侍琴上前一步,嗬斥道:“大姑娘風光霽月的人物兒,又是主子,怎麼就叫‘放過你們一家子’?這話要是讓某些心懷不軌的人傳出去,還指不定會把大姑娘說成什麼樣子呢!你到是說說,你到底是何居心?”

“奴婢不敢!”

繡梅慌忙給蘇清怡磕了個頭,伏低做小的說道:“奴婢知道,太太岱山縣的莊子上缺人手,但是,但是奴婢一家子自小兒在府裏生活慣了,若是去岱山縣,說不得忙幫不上什麼,隻會給大姑娘添亂,到時候反為不美了……”

“繡梅姑娘這話,”蘇清怡斜了繡梅一眼,冷哼道:“是在威脅我了?嗬,我是這威武將軍府的嫡長女,大姑娘,難道給下人們分派個活計,還要讓下人們挑三揀四的不成?我倒是要去問問老太太和太太,咱們府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規矩了!若是大家都挑肥揀瘦的,將軍府還有沒有規矩了?”

蘇清怡這話卻是讓繡梅的心漸漸沉入了穀底。

看來剛才侍畫跟自己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大姑娘確實動了要將自己一家送往岱山縣的心思了!

同時繡梅的心裏又有一絲絲的慶幸。

自己今日來了,尚且還能掙得一絲機會,若是果然如侍畫所說,等到事情塵埃落定,板上釘釘,恐怕自己真的就欲訴無門了!

想到這裏,繡梅的臉上閃過一抹急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