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棠院裏，雖然是三伏天，但謝氏還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寒冷無比。
繡蘭低眉垂眼的站在謝氏麵前，心裏卻也無比震驚。
“翠碧剛才果然是這麼說的？你沒有聽錯？”
謝氏咬牙切齒，一臉不死心的問道繡蘭。
“回太太的話，翠碧方才真的是這麼說的，翠紅有喜了。”
繡蘭沒有給謝氏任何幻想的餘地，幹幹脆脆的把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若不是坐在椅子上，謝氏現在想必一定會踉蹌幾步，然後一下子摔倒在地。
所以現在謝氏的一顆心，卻是真真切切的在被反複捶打，碎得不能再碎了，然後再被置於冰天雪地之中，任憑風吹雨打，卻無半點遮蓋之物。
謝氏深呼吸一口，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繡蘭。”
謝氏一臉複雜，臉上的線條緊繃著，隻是聲音裏的顫抖卻出賣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奴婢在。”
繡蘭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兒。
“你覺得，你覺得翠紅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謝氏猛的抬起頭來，一臉期盼的望著繡蘭，似乎想要從繡蘭嘴裏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回太太的話，奴婢不知。”
繡蘭依舊低著頭，沒有去看謝氏的眼睛。
謝氏當年對繡蘭是有恩的，所以這麼多年來，繡蘭一直在謝氏跟前保護她，就算是做了再天怒人怨的事情，繡蘭依舊對謝氏不離不棄。
“你撒謊！”
謝氏的眼神猛然變得銳利起來，麵色蒼白的大聲嚷道：“你知道，你知道她肚子裏的孽種是誰的！是老爺，是老爺！”
一邊說著，謝氏整個人似乎立馬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一邊哭一邊笑，整個人和前幾天蘇清柳發狂的狀態簡直一模一樣！
“太太，您冷靜些……”
看著平日裏總是精明無比的謝氏，此時此刻卻如魔怔了一般，繡蘭的心裏也很難受。
“冷靜？嗬嗬，你讓我怎麼冷靜！”
謝氏將頭猛地看向了繡蘭，眼睛裏的恨意簡直要將繡蘭整個人吞噬一般。
“若是再冷靜下去，恐怕這將軍府裏，就根本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冷靜？我倒是想冷靜，可是老爺怎麼不冷靜！翠紅那個賤人怎麼不冷靜！”
罵道這裏，謝氏又如忽然想到什麼一般，猛的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繡蘭的胳膊：“我知道了，這一定是他們聯合起來設下的詭計！他們就是想逼死我，再逼死我的清柳和清玖，然後這個將軍府就是他們的天下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太太您先別著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還說不定呢，您想想，若翠紅肚子裏的孩子真是老爺的，為什麼之前老爺隻字不提？”
聽聞此言，謝氏心中一頓，整個人倒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看到自己的言語有效，謝氏還能聽進自己的話去，繡蘭心中方才鬆了一口氣。
“還有翠紅，若老爺真的同她有什麼，她又怎麼肯放著好好的姨娘不當，還要在榮僖堂做一個伺候老太太的婢女呢？雖然老太太看重於她，但姨娘總是主子，婢女總是下人，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