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忙的時候呢，你這個時候來找我作甚？”
謝氏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李瑞家的，眼睛裏閃過一抹不悅。
“太太，若是一般的事情，奴婢也不敢這個時候來打擾太太，隻不過奴婢方才得了一個消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來告訴太太一聲比較好……”
李瑞家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謝氏，心裏著實忐忑著。
“有什麼想說的趕緊說，屋子裏那一大家子人都等著我招呼呢！”
謝氏轉過頭來，往屋子裏瞧了一眼，皺著眉頭問道。
“回太太的話……”
李瑞家的小心翼翼的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確實沒有人，於是才在心裏斟酌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在謝氏耳邊耳語道：“太太還記得昨兒奴婢跟您說的，最近京城中新開了一個當鋪的事兒嗎？”
“自然記得？莫不是這當鋪有什麼不妥當？”
謝氏急忙追問了一句。
“說起來也是巧了，奴婢的一個本家侄兒竟然跟那掌櫃的有幾分交情，可巧昨天奴婢的侄兒晚上來家裏說起這個事兒……說是這個掌櫃的有門路，將銀子放出去一個月為限，隻一兩銀子的本，一月利錢便是二錢銀子，逾期不還便是利滾利，太太您想想，就算是把咱們之前的東西全都去當了，又能得幾兩銀子？還不如按著這個法子生著利錢，隻要時間充裕，咱們的東西還是咱們的，先頭太太的東西也就賺出來了，您說是不是？”
李瑞家的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謝氏的臉色。
“這，這豈不是放印子錢？”
謝氏緊緊的蹙起了眉頭，雖然心動，但卻尚存幾分理智。
但凡是印子錢，每一分銀子上都是沾了血的。因著利錢太高，通常借貸之人都還不上，最終隻得賣妻賣女，典當房屋，否則便隻能賠了自己的性命！
正因為如此，朝廷的律令明文禁止官員們放印子錢，為的就是防止有的人憑借手中的權力強買強賣，最終讓百姓惶恐不安。
“我的太太，若不是印子錢，哪會有如此高的利錢？”
李瑞家的心思一轉，急忙苦口婆心的勸道：“雖說是印子錢，但隻要操作得當，又有誰人會知道這是咱們府上放出去的呢？再說了，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瞞上不瞞下，朝中的這些個大人們，誰手裏又是幹幹淨淨的呢？咱們不過是效仿他們罷了，若是真被捅出來，恐怕這京中大部分的老爺們都要被牽扯進來了！”
“可是這事兒靠譜嗎？你那個侄兒……跟那個掌櫃的關係如何？那個掌櫃的憑什麼願意伸手幫咱們？”
高高的利錢讓謝氏心中十分心動，但謝氏從來不是魯莽之人，這件事情若是不能調查個水落石出，是絕對不會輕易將銀子拿出來的。
“因為他們這些放印子錢的也需要銀子來做周轉呀！”
李瑞家的神神秘秘的在謝氏耳畔說道：“可巧現在是有這麼個機會，有個富戶做了一筆大買賣，但是本金不夠，借遍了親戚朋友也沒有湊夠這筆錢，所以便隻能將主意打到了印子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