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外,街道邊,拿著李強軍拿過來的那一疊錢,宇文毛山出了學校。
他原本準備在校醫務室裏暫時先處理一下傷口的,但是那個****的校醫居然以他的鼻血弄髒了他醫生的衣服為理由將自己給趕了出來。
從校醫室出來的那一刻,更加堅定了宇文毛山站起來的心,他要讓那個該死的任兵在自己的拳頭下麵臣服,要讓那個該死的校醫趴在地上叫自己大爺!
宇文毛山連著搭了幾輛出租車都被拒載,這讓他愈發的煩躁起來,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一股尿騷味,走在路上,行人全都捂著鼻子避讓著這個滿臉鮮血的矮子。
走了十多分鍾,宇文毛山才到了醫院,排隊,掛號,然後去看傷勢。
那個醫生見到宇文毛山這個樣子,也是不喜的皺了皺眉,但是好歹是沒有做出將他攆出去的舉動,完成了簡單的處理之後,宇文毛山拿著錢給自己買了一套早就看上了的衣服,之後找了個賓光,開了間房。
在浴室中,宇文毛山將自己的衣服全都脫掉,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矮個子,長得醜,滿頭都是糾結在一起發散著異味的頭發,落魄的,卑微的,連狗都不如的自己。
宇文毛山看著那個自己,看了許久許久,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真正的麵對自己了,沒有認認真真的麵對自己。
他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是傷痕,有些傷口已經結了痂,而那張有些呆愣的臉,更是讓宇文毛山心中升騰起一股憤怒的火焰。
有時候,並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也許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但是你卻依然受到了懲罰,受到了傷害。
有時候,你隻是想要安靜的生活,安靜的過自己平淡的小日子,但是有個叫做命運女神的婊子,卻嬉笑的撥動著一根又一根的琴弦,將你玩弄於鼓掌之間。
你能做什麼?
如果不能夠反抗命運,那就讓他肆意妄為的將你蹂躡成各種形狀?
宇文毛山緊緊的捏著拳頭,鏡子裏的那個自己眼神逐漸變得淩厲起來。
啪!
啪!
啪!
宇文毛山猛地的抽了自己三個巴掌,剛剛處理完的鼻子那邊也流出了新一輪的鮮血。
三個巴掌打的很重,宇文毛山的臉頰一片通紅,繼而轉向蒼白,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他死死的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用極端冷酷的聲音說道:“宇文毛山,從現在開始不要當垃圾,不要當狗,哪怕是死,也要站著死!”
“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
宇文毛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情緒劇烈的暴漲起伏,抬手對著鏡子猛地出拳。
霹靂哐當的聲音響起,宇文毛山麵前的玻璃鏡碎了一地,宇文毛山喘著粗氣,渾身顫抖,右拳處破了一個又一個的口子,流淌著鮮血。
疼痛感,巨大的疼痛感傳來,但是宇文毛山卻沒有皺一下眉頭。
打開了淋浴,閉上了眼睛,溫熱的水從他的頭頂向著身體各處蔓延,洗刷著尿液,鮮血,懦弱,卑微,屈辱,以往的一切,都似乎化作了那一灘灘的水流。
宇文毛山仰起頭,頭頂的燈光似乎都有些刺目,他不甘心,不甘心永遠這樣下去。
明明,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啊。
難道,自己連去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嗎。
難道,學習成績就能夠評判一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嗎。
難道,難道一切不應該開始改變了嗎!
宇文毛山陡然睜開了眼睛,雙眸中浸滿的是稱之為憤怒的情緒。
洗完澡,換上了新買的那套運動服,白色的繃帶將受了傷的右拳纏繞了一拳又一拳,麵對著碎了一地的鏡子!
從賓館中走出的宇文毛山,抬起頭看著腦袋上的天空,陽光有些熾熱,落在自己身上依然能夠感覺到一種火辣辣的刺疼感。
看著麵前川流不息的人潮,無數的車水馬龍在他的眼神之中穿梭而過。
依然是剛才那條街道,但是宇文毛山,已經不是原來的宇文毛山了。
他好想大聲的呼喊,將自己心中的怨氣全都喊出來,但是他沒有,因為他要將一切的怨氣,全都用拳頭還給他們!
宇文毛山打了個的,這次很快便有出租車過來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了一身裝扮的宇文毛山,給人的感覺,倒是大不一樣了。
“臨江三中。”
上了車,宇文毛山冷冷的說著地名,那個給了自己無數噩夢的學校,現在,他宇文毛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