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翔,醒醒。”
“葉翔,醒醒。”
耳旁聽到李青的聲音,葉翔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摸了摸頭,有些疼痛。
“怎麼了?”
葉翔看著李青,疑惑的問道。
李青歎了口氣:“你還問我怎麼了,我看你狀態怎麼那麼不對勁呢,整個人都沒了生息一樣,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看著李青關心的神色,葉翔搖了搖頭:“沒事,今天我有點事情,就不去軍訓了。”
李青還想說些什麼,這個時候集合哨響了起來,李青說道:“那好吧,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洪明明還在睡覺,李青和吳星去軍訓。
葉翔起了床,想著昨夜在心中那個世界看到的那本書扉頁的話,心中有些煩躁,目光更是帶著冰冷的味道。
洗漱完畢,輕輕關上了宿舍的門,葉翔出了學校。
說了地方之後,葉翔就閉目沉思。
他的心中,一個棋盤正在慢慢地變大,變得清晰起來。
和楊青龍的決鬥之期日益臨近,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否則倘若不幸死在了楊青龍的劍下,總歸是要留條路的。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其他的人。
至少自己選擇走近這個圈子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一些事情的必然性。
自己的出現,也勢必會給葉家和楊家一輪新的衝擊。
眾所周知的是,葉楊兩家因為前些年的事情關係變得很詭異,說是敵人,實際上兩家人對此都很沉默,沒有哪一方準備率先點燃戰火,但是說是朋友,那簡直就是個笑話了。
誰都不知道會吃虧的人。
如果葉翔在楊坤雄的測試之中,死在了比基亞斯,那麼這一切的不確定的因素都會消失了,但是葉翔卻活著從那個殺手天堂,有著每一秒鍾都與死神共舞的地方活著回來了。
身體裏流淌著葉家和楊家兩家人血液的葉翔,無疑成為了其中的關鍵人物。
車子開到了郊外停了下來。
葉翔下了車。
這幾天,老人的身後事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葉翔走了進去,這裏邊大多數人都已經離開了。
門前的保安老頭兒,依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似乎下一時刻他就要在這個他看了很多年大門的地方駕鶴西去。
隔得遠遠地,葉翔就看到了有些單薄的身影。
她獨自坐在殯儀館大廳前的台階上,手中捧著一個陶瓷罐,手袖處別著一個黑色的紗布,神情落寞,讓人有些不忍。
林可兒的目光似乎失去了神采,原本空靈的一個女孩兒,遭遇了這樣的打擊,可憐讓人心碎。
她坐在那裏,任憑冷風吹著她的身體。
葉翔腳步很輕的向著她走去,深怕驚擾了她。
離得近了,葉翔才聽到她嘴裏在低聲的唱著什麼。
聲音很清脆,帶著些微的鼻音。
似乎是一首有些年月的童年歌謠,歌謠中帶著童真和幸福的味道。
坡上有隻大老虎,坡下有隻小灰兔。
老虎餓肚肚,想吃灰兔兔。
虎追兔,兔躲虎,老虎滿坡找灰兔。
兔鑽窩,虎撲兔,刺兒紮痛虎屁股。
氣壞了老虎,樂壞了兔。
餓虎肚裏咕咕咕,窩裏笑壞了小灰兔。
林可兒哼的聲音很輕,目光凝視著手中的陶瓷罐。
葉翔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這個女孩兒。
良久。
她低聲而又壓抑的哭了起來,滿滿的都是悲傷的味道。
哭了一會兒,總算是止住了哭聲。
許久,林可兒才注意到了葉翔的到來。
她微微抬起頭,仰望著葉翔,靜靜的望著他,突然緩緩的說道:“我沒有奶奶了。”
聲音中帶著深黑色絕望和一眼望不到盡頭一般的恐懼,她柔弱的就仿佛大海中孤單漂泊的一艘小船,似乎隨時都可能在風雨中被淹沒。
葉翔走到她的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眼睛裏隻有這個梨花帶雨的女孩兒,孤單而又無助的樣子。
葉翔牽起林可兒的小手,向著外麵走去。
途中葉翔發現了一直在遠處觀望的那個龍哥,這個漢子,此時此刻的臉上也帶著些許的唏噓。
見到葉翔走近了。龍哥說道:“老人是昨晚上火化的,他們家的人火化完了就走了,小女生不願意離開,非得坐在這裏,我怕她出事兒,就一直在這邊守著。”
葉翔冷冷的看著龍哥,龍哥訕訕一笑:“你來了我就放心了,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他微微的縮了縮脖子,顯然是受不了葉翔有些淩厲的眼神,那狹長的漆黑眸子裏,總能夠讓他感覺到一抹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