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很典雅的屋子,屋子不大,擺放著一張由黃花梨打造的桌子,桌麵上擺放著筆墨紙硯,桌子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圖。
書架上除了一件件充滿古意的瓷器之外,還有一枚雕龍雙清鼎,鼎身質樸無華,即便過去千年,整個小鼎卻依然給人感覺格外肅穆。
整間房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充斥著沉澱了數千年的氣息。
肅穆而悠遠。
在牆壁旁,一個老人背著手,抬著頭,看著掛在牆上的那一幅字畫。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畫的背景是火光,是無數向著四方奔逃的人,像是無數隻無頭蒼蠅般亂竄。
這是一幅現代畫,這是一幅充滿殺伐氣息的畫卷。
這幅畫出現在這裏,為這件古樸典雅的屋子增添了一股血腥氣息。
楊青帝將葉翔送過來之後便離開了,葉翔站在那裏,目光盯著這個老人,眼神漆黑如同夜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起伏。
許久,老人似乎是累了,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歎息道:“人老了,身子骨就不行了。”
他轉過身子,看著葉翔,即便滿頭白發,那雙眼睛裏卻依然如此的犀利,良久,老人有些落寞的道:“你和冰凡真的很像,說起來,葉翔,這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見麵嗎?”
葉翔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老人,空氣中存在著的是老人數十年留存下來的威壓。
華夏黑色世界龍幫掌權者的威壓!
“是。”葉翔沒有持續的沉默,麵對眼前這個老人,即便他努力的表現出平易近人的氣息,但是始終無法抹滅生為上位者的威嚴。
“其實,我很早就想和你這樣說說話了,拉拉家常,一起下下棋,但是……”說到這裏,老人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看著老人的臉色,葉翔隻能沉默以對,他能說什麼呢?
說起來,眼前的老人是他的外公,他本該生在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背後站著整個龍幫,支撐起一片龐大的保護傘。
他本應該和很多家族的紈絝子弟一樣,遊戲人生,香車美女隨行,但是實際上,他活的甚至不如一條狗。
他一個人,在這個鋒利的世界裏苟延殘喘,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這個老人,是他的外公。
葉翔心裏有些堵,那種感覺很奇怪,想哭哭不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軟弱的模樣,他知道,這裏不是自己的家,眼前的老人,更多的是龍幫的掌權者,而不是他的外公!
看著葉翔這幅模樣,楊坤雄伸到半空中想要摸一摸葉翔的手掌,停了下來,他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把你的那半塊玉佩拿出來。”
語氣中充滿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葉翔從懷裏拿出了那半塊玉佩,玉佩呈環狀,繞成一個半圓的模樣,邊緣處雕刻的是一條龍和一條鳳。
龍身隻有身體沒有頭,鳳隻有頭而沒有身體。
楊坤雄把玉佩放在手掌之中細細摸索,感受著這一塊玉佩上傳來的淡淡的溫熱。
這是他在楊冰凡一歲時候送給她的禮物,後來她從楊家出走,將玉佩一分為二,恐怕她離開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一天死在外麵了吧。
恐怕,她也害怕自己的兒子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嗎。
楊坤雄心底閃過無數的念頭,蒼老的臉上的皺紋似乎變得更加深刻起來,他轉身向著一旁的書架,在頂部摸索片刻,拿出了另一半的玉佩。
“這是龍鳳天行佩,當年你母親帶走了一半,現在,這一半回來了,但是你母親,卻永遠沒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