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選對了方向。阿順試探了一下,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帶頭順著長梯爬上穹頂。沒想到上麵別有洞天,居然是一間像臥室一樣的房間,四周牆壁上依然亮著八盞青銅古燈,可能由於麵積比較小,房間內顯得非常明亮。我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舒服,因為遠遠的一把巨大的座椅上,麵具人正坐在那麵對著我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曹家夥計立即將槍端了起來,警惕地對著麵具人。
麵具人一動不動,就這樣對峙著。當我們都覺得可能隻是個雕塑時,他突然發出一陣“咯咯咯”的聲音,驀然站了起來。我覺得他是在表達著什麼,隻是阿土不在這裏,沒人能聽的懂他的鬼語。
麵具人是敵是友我們心裏沒譜,而他的身手我們都見識過,阿土和四爺在他手上都吃過虧。雖說我們手裏有槍,可是槍在這裏有用嗎?
“咯咯咯”的一段鬼語後,麵具人突然發動,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就已近身,我們都被嚇了一跳。我甚至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胸口一沉,人已經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然後摔倒在地。嘴裏一甜,一口血就噴了出來。他們幾人也沒好到哪去,都摔得七葷八素。麵具人這一擊太迅猛,就是四爺的身手,也隻是勉強穩住身形。
阿順一個鯉魚打挺,甩手就是一槍,不知是沒打中還是沒作用,麵具人顯然毫不在乎,接著一躍而起,直衝阿順而去。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可完了,阿順恐怕凶多吉少。千鈞一發,四爺展開身形,竄到阿順身前,雙手護胸,硬吃了麵具人這一腳。
“都退後!”四爺頭也不回地嚷了一聲,唰的抽出腰間軟劍,連點五下。這幾下出招速度極快,隻能借著青銅古燈的光,伴著簌簌聲,看到幾個銀色劍花。麵具人動作也不慢,每次眼見就被四爺手中軟劍點中,卻都能躲閃過去。
開始我們覺得四爺還能和麵具人過幾招,慢慢就發現,那麵具人壓根就是在戲耍四爺,無論四爺將軟劍使得如何淩厲,根本無法沾到麵具人。可是麵具人也僅僅是在不斷躲閃,根本不急於進攻。兩人就這樣打鬥了半天,四爺步伐明顯開始慌亂。
玲瓏說道:“糟了!四爺體力開始跟不上了。”
可我們幾人隻能團團縮在角落裏,根本幫不上任何忙,急得書生直罵娘。
可能是四爺也想盡快拚出勝負,不斷加快進攻速度。可是這些攻擊都如鐵牛入泥潭。就在一次重擊落空後,麵具人鬼魅般踢出一腳,四爺直接飛了出去!麵具人根本沒收勢,反而發力衝過去,又是一個膝擊,四爺“啊”的一聲躺在了地上。
麵具人看了看我們,又發出幾聲“咯咯咯”的聲音,抬起腿就要踩向四爺。
“住手!”一聲大喝,一位身穿灰袍的白發老翁如神仙般出現在四爺旁邊,麵具人卻後退了數步,又是一陣“咯咯咯”的聲響。
“族長?!白族長!”四爺一陣咳。
白發老翁說道:“小四不用多講,快退後。”說完,對著麵具人用我們根本聽不懂的話說了半天。
我和書生趕忙衝過去,將四爺拉了回來。阿利解開四爺的衣服,後背一大片淤青,趕忙將背包裏的跌打藥拿出來給四爺不斷揉搓。
四爺卻不斷喃喃自語道:“白族長居然在這,居然在這裏。”
白族長嗚哩哇啦的說了半天,最後深深歎了一口氣,仿佛對麵具人,又像是自言自語:“大道無形人有形,妄念如淵難看穿。罷了,罷了。”
我還在琢磨這兩句話的意思時,白族長卻緩緩紮下一個馬步,左手胸前捏了一個手訣,右手掌心向上指向麵具人。
麵具人見了白族長的架勢,仿佛非常害怕,連連退了幾步,又“咯咯咯”地叫了幾聲。
白族長充耳不聞,嘴上低聲念著什麼,一頭披肩白發突然無風而動,左手不斷變換手訣,右手化掌為指,向前猛然一戳。對麵隔著四五米的麵具人突然彈了起來,重重撞在後邊的座椅上。
書生揉著眼睛說:“夏總,你掐灑家一下,灑家是不是眼花了。”
“你的眼沒花,白族長用的是聖龍教裏的‘七星誅邪術’,借先天罡氣,除魔斬妖。”四爺說道。
“世界上真有這種功法?這不科學啊!”書生說。
“世上還有很多不科學的東西,隻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四爺說道。
說話之間,白族長虛空連點七下,那麵具人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落魄不堪。我以為他也堅持不了多久,沒想到,一聲尖叫,這麵具人一下撕掉了身上的長袍,麵具也撕了下來。
這是多麼醜陋的一張臉!眼睛凹陷,顴骨突出,灰色的皮膚褶皺不堪,貼在臉上,嘴唇漆黑,令人作嘔。長袍撕開,裏麵露出一身黑色盔甲,兩肩、胸口、小腹附近都用紅色顏料畫著符咒一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