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喬巴山上安靜了下來,仿佛大雁飛過而不留痕,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隻是在喬巴山鎮子的入口處,掛了幾具被扒光的屍體,那仁派來的刺客,活捉了一個,故意放走了一個,其他的全掛在了這裏。
這又是沈林的謀略,留下的那位不用說,沈林想套他的話,放走的那個,由始至終隻看到了沈林的兵,沒看到沈林手下有一批次的古武高手,他無疑會給那仁扔一顆煙霧彈,以為沈林手下的有一幫能征善戰的兵士而已,僅僅如此的話,他也許會再考慮考慮,可是那吊起來的屍體,會徹底把他激怒,他下次就會派出高手,專門誅殺沈林的兵,如果他不,這位那仁首領心思的縝密程度,就得重新評估了。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神龍學院,白齒的麵前擺著一顆頭顱,不是別人,就是那魏東勇的頭,魏東陽也在,這狂妄的家夥,今天出奇的安靜,看著這已經被洗的幹幹淨淨的頭顱,肩頭不停的抽搐,諸葛山河也在一邊默默然,不出一聲。
在他們三個人的身邊,一女子亭亭而立,纖纖手指小心的把紅茶的尖挑揀出來,要入冬了,到了喝紅茶的時候,她知道這頭顱,是隊長給他們寄來的,卻不知道隊長為什麼給他們寄了這麼一個東西,雖然這三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可是看表情,她也知道和魏東陽的關係不一般。隊長曾和她說過,做一名內線,小事不必知曉,大事兒要旁敲側擊,可不能直接從中心人物的嘴裏知道一點兒機密,知道的越多,自己越是危險,於是,她挑揀完了茶,施禮後,悄悄退了出去,走到門口,她聽到了魏東陽的抽泣,她默默的想,似乎得幫隊長確認一下,這頭顱,確實和魏東陽有關係。
這一切都在沈林的算計之內,但是沈林終歸是個人,總有他算計不到的事情。
月光西垂,古道茫茫,距離大興安嶺比較遠的位置,深秋的夜風已經把這裏吹的一片混沌,就算是飛行員的眼睛,十米之內也看不到對麵來的是人還是熊。
風過,帶起一陣呼嘯的聲音,淒涼,蕭索,內心再強大的人,都不會在這個地方呆著,可是方圓三十裏,連一個避風的地方都沒有,就這樣的環境下,地麵上有個影子在緩緩往前蠕動,身後留下一行血跡。
他非常困難的爬著,呼吸艱難,任誰都知道,他是受了重傷,如果放在一年之前,乃至是半年之前,在天朝大地,不管是誰看到他,都會上前幫他一把,可是現在,能幫他的,隻有沈林!
這人不是沈德二又是誰?曾經誰見了不稱讚一句:“這是沈林的好幫手,幹兒子,沈德二啊!”但是這個時候,他隻能拚命往前爬,他已經不指望自己能看見幹爹了,隻想著距離幹爹越近,幹爹就越有可能看到自己,哪怕幹爹看到的隻是自己一具屍體,他也能猜到,有他沒算計到的敵人來了。
很可惜,他到現在都沒有近距離的看到那幫是什麼人,當初得到蝶舞趕緊撤退的消息,一刻都沒有停留,馬上就走,可是沒想到,剛帶著張瞎子的三千人下了六狼山,耳邊隻傳來一陣陣“滴滴”的聲音,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反二”這兩個字,隊伍就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敵人都不知道在哪兒,紅姑下令所有人散開,往喬巴山的方向跑,活下來是命好,活不下來,也隻是命不好!
這當中沒有多麼重要的人需要保護,所以他和紅姑二人快速避開,但是沒想到的是,黑暗的夜晚,頭頂一直都有幾個紅點跟著他們,若是飛機,總該有些動靜,可是這些紅點就像是鬼一般沒有聲音,死咬著他們不放,終於,他忍不住朝著紅點開了一槍,可是隻聽到了“叮”的一聲動靜,他就清楚,這是極其牛比的鎧甲,而不是鬼,但是就這一槍,似乎把這些人激怒了,在自己和紅姑二人的身邊一頓狂轟亂炸,紅姑讓自己快走,她先擋一陣子,而他就先走了!因為這東西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必然是幹爹,就算自己和紅姑二人都死了,也得讓幹爹知道這個消息。
他就這樣一直往前爬,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忍耐力一直都比很多人要強悍,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是做得到,可是,他終於是堅持不住了,強烈的痛苦和疲憊已經進入了他的大腦,他的思維,漸漸困難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仿佛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他都想笑話自己,這裏怎麼會有人呢?自己是幻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