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經緯給格桑身上裝了竊聽器,也有定位儀,目的,就是盡可能知曉沈林所在的位置,然後想辦法給沈林製造危險,比如此時,姚經緯確定沈林帶兵在克魯倫河下遊,同時炸毀上遊幾座堤壩,耳畔已經傳來了大水湧動巨大的波濤聲,用不了多少時候,這帶著強大能量的東西就會衝下來。
沈林氣炸了,媽的天災人禍啊,心中大罵姚經緯不是個東西,不講究,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一直都不講究,為什麼要讓人家講究呢?他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下來,放聲吼道:“幾個命令,第一,引水渠,我不他們用什麼方法,三分鍾之內,必須給我打通了,第二,緊急疏散下遊人口,我要零傷亡,第三,擋水!”
說到這裏,沈林脫下了身上的雨具,邁大步上了河堤,伸手感受著大水激起的水花,氣沉丹田,運氣於手上,嚐試著擋水,僅碰到一點水花,就察覺到,人的真力當真是難以和這大自然對抗,沈林遲愣了片刻,似有明悟,收真力,順著水流往下伸手,然後用柔和的力道朝上走,壓力會減少很多,沈林站起身來,扭頭對還在身邊的戰士們道:“諸位,拜托了!”
戰士們豈會不懂沈林的意思?兩岸邊緣戰士互射繩槍,兩岸用三五跟軍用繩索拉開,兩頭綁在馬身上,然後他們紛紛換上了救生衣,義無反顧的順著繩索下水,手臂勾著手臂,組成了一道人牆,很多戰士剛到決口處的時候,馬上就被拍暈了,虧了戰士們彼此之間的不離不棄,暈倒的戰士沒有被大水衝走,沈林放聲喝道:“繩子不要收那麼緊,鬆點,給戰士們點緩衝的餘地!”
“轟……”遠處又傳來了轟鳴聲,沈林知道,戰士們在為了趕工,炸開引水渠,突然,地麵震動起來,沈林立在牆頭,肉眼看到高於水平麵大約四米的大浪,鋪展在原有的水麵上流了下來,因為緊張,沈林的胸膛起起伏伏,這浪若是下來,這道河堤,還能保全多少?戰士們如何能擋得住這大水?
除了水裏的戰士,沈林命令所有人都去岸邊,隻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壩頭,他不信,這道大浪,就會直接衝塌堤壩,若是塌了,也是你老天不讓我沈林活!
紅姑帶人到了岸邊,看著堤壩上的沈林,目光溫潤中,也有濕潤,他知道,他在那裏站著,戰士們就會更有勇氣在水裏呆著。紅姑沉穩了一下心神,喊道:“大哥,東西來了,要現在下水麼?”
沈林回應道:“下!先加固完好的位置!抓緊時間!”
戰士們令行禁止,有序的工作起來,大水轉瞬即到,可是誰都沒有退避三舍。樸靜宇覺得自己三觀都毀了,他們,這是要和這座河堤共存亡嘛?
大水近在咫尺,比沈林的預想中的能量要大的多,“嘭”的一聲巨響,大水把堤壩衝出了裂縫,卻沒有塌,可是反彈回去的大水再來了一次,整條大壩瞬間垮掉,沈林失算了,堤壩毀了!韓月大驚,喊道:“沈林!”
沈林此時可真想學學李元霸,舉錘罵天,可是事已至此,還能有什麼辦法?
一名羅漢爺當即飛身而下,蜻蜓點水般將一個眼看被水衝走的戰士從水中救起,沈林也當即反應過來,揮手抽出鳴鴻刀,一刀斬斷剛釘入水中的木樁,身形飄落而下,踩著一節木樁,彎腰抓起一名戰士拋上了岸,連隨行的夜央見狀,也急忙下水,去救人。
沈林身形飄蕩,瀟灑如過江龍一般,說不盡的飄渺,說不盡的優美,隻是在岸邊的戰士們都特別擔心,沈林不能動武啊!
那樸靜宇看得目瞪口呆,本來她隻覺得這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鄉村猛漢,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如神仙一般的高手,尤其是那身穿白衣,這幫賊人的頭目,看上去病怏怏的,怎麼這麼厲害?怪不得這幫英勇善戰的戰士們的對他是言聽計從。
這隻是那樸靜宇其中的一個想法,就算是再恨沈林,她也看出來,沈林這是在治水,挽救下遊的生靈,隻是,他自保不暇了,他救不了百姓了,他失敗了!
沈林用一步登天的方式走了五六個來回,雖然氣息綿長,但是身體給他的負累越來越大,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還不如那個傻頭傻腦的夜央,隻是他心中更為難過的是,這一波衝擊,下遊不知道增加了多少百姓的傷亡。
太累了,沈林飄落於一塊兒冒尖兒的石頭上,看著毫不停歇的大雨,看著岸邊擔心的戰士們,看著那些眼中已經有了淚痕的百姓,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沉聲道:“兩位羅漢爺,夜央兄弟,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