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主點頭示意李沅君過去,李沅君儀態端方的輕移蓮步,給太主和韓老夫人福了福身。太主看著韓老夫人眼含笑意的對她說道:“沅君,以後你要拿老夫人當成祖母一般孝敬,老夫人的教誨,你要洗耳恭聽才是。”
李沅君點頭稱是,又對韓老夫人行禮道:“早就聽聞老夫人與我祖母義結金蘭多年,沅君盼望著和姝妹妹也能像老夫人與祖母這般情誼深厚,成為相伴一生的好姐妹。”
韓老夫人撫摸著李沅君耳畔的發絲眼含笑意的連說了兩個好。
“姝兒生性簡單,你們能成為閨中好友,可見你也與她誌趣相投。往後,你和姝兒一樣,都是我的好孫女,要常來府中坐坐才是。”
“沅君能常常聆聽老夫人的教誨,是沅君的榮幸,隻盼著日後沅君來您府中你不要厭煩才是。”
她笑著說道。韓府雖然在信都的世家大族裏不算最尊貴最顯赫的,但人人都知道,韓家有位前途無量的少年郎,日後必是朝中新貴。李沅君心想,前世韓勳已是禦前大將軍,與那秦笙一文一武,輔佐在帝王左右。若與韓府多多走動,不說別的,就是在朝廷上,韓勳也於父兄來說多了一個助力。她已不是當年天真單純的閨中少女,自然曉得其中利害。這份私心如果能讓侯府不再重蹈覆轍,那便讓這份私心實現吧。
在李沅君低頭思索時,韓老夫人忽然說道:“你此前讓人跟我說的事,我覺得甚好。待勳兒從滇州回來,我就與他商議此事。他如今雖在朝中掛了值,卻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務,平日裏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就讓他教沅兒和姝兒吧!”
方才聽到老夫人話語中的前半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該不會是……。
好在聽完後半句之後,她臉麵一熱,懊惱自己白白操心,還好與自己心中想的不一樣。雖說韓勳是個不錯的好去處,但這樣未免也太快了,她甚至沒有任何準備。更何況,韓夫人那裏虎視眈眈……
如今韓老夫人既隻提了教導武藝一事,想來是將他們當成表兄妹,並無其他想法,李沅君心裏方才緊繃著的弦放鬆了下來。
待太主啟程回到府中半個時辰,府裏管事便匆忙求見,說是安陽郡主與女兒容華求見。太主隻好自己在府中待客,派遣杜嬤嬤與李沅君兩人送碧璽入侯府。
兩人自然知道太主的意思,相視一眼,便帶著已然打點好的碧璽前往侯府。因走的是側門,容華郡主與其母安陽郡主進入昭陽殿時,李沅君匆匆掃視了一眼容華郡主。不知她們前來所為何事,好在她也不會一無所知。方才出門的時候,已悄悄吩咐琥珀多注意昭陽殿的情況。
三人乘著李沅君的青帷油頂軟轎前往侯府,車內放著碧璽的兩隻箱籠,轎內霞紅色的裏襯映的碧璽的臉龐越發嬌豔。觀她麵上並無多餘的喜憂,李沅君暗暗的點了點頭。
“我瞧著你隻帶了兩個箱籠,我房中的白芷她們那些小丫鬟箱籠包裹之類也比你多呢,可是忘帶了什麼?”
杜嬤嬤笑著揶揄說道:“小姐您不知道,這丫頭向來喜歡清減東西,屋內陳設竟比我這個老婆子置辦的還要樸素。她剛當差的時候,其他姑娘看著屋內陳設簡單,還當是碧璽這丫頭日子過得緊巴呢!送了她不少琺琅花瓶,珍珠琉璃之內的擺設,誰知沒過幾日,這丫頭就把這些送來的東西收到箱籠了。如此幾次,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您今日看到她帶了兩隻箱籠,還是太主心疼她,賜了幾身上好的香雲紗裙衫和一套金銀頭麵湊足了一箱子。剩下那一箱就是她的全部家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