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珊盯著秦傑的眼睛,眼眸中的怒火已經燃盡了平時的寧靜,冷漠的說道:“遇到強大的敵人就想著逃跑,難道你不覺得這樣過於懦弱了嗎?”
平靜冷漠中透露著一絲鄙夷的味道,雖然秦傑習慣了她的那種平靜和冷漠,但是那和鄙夷壓根就是兩碼事兒。於是,秦傑的氣兒也有點兒不順了,怒聲道:“你都說要被人揍成狗了,我還不跑?你這難當我是傻逼啊?”
王雨珊看著他的臉上理所當然的表情,突然有一種想把他的臉打成豬頭的衝動。雙手微微顫抖,心想,你居然還好意思表達不滿?然後,她把目光轉移到了別處,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失望的問道:“齋主怎麼收了你這樣的一個徒弟?”
“我哪兒知道?”秦傑翻了翻白眼兒。
現實和想象是兩碼事兒,對於這一點,王雨珊老早以前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隨著接觸的深入,她還是沒有搞明白,為什麼能寫出那種字的人,會是這樣的厚顏無恥?現實中和文字中的他,到底哪兒個才是真實?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
“你過來!”王雨珊突然開口說道。然後,她走到桌子旁邊,取出了一張白紙。在秦傑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坐下後,王雨珊又拿出了一根筆遞給了秦傑,麵無表情的說道:“寫!”
沒有原因,更沒有道理,隻不過是一個字的蹦躂,十分的簡單。秦傑現在像是一個被媽媽教訓了的孩子,老實的問道:“寫什麼?”
“隨便寫。”
聽到王雨珊這麼說了,秦傑哪兒敢不從?於是,他調整呼吸,微微凝神,然後筆尖便落在了白紙之上。秦傑雖然對自己的字很有信心,而且現在也算是遠近聞名了。可麵對的卻還是天下聞名酷愛寫字的王雨珊,便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了,相反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水平,以來表示尊重和認真。
沒用多久,一篇草書便寫完了。力道蒼勁,變化多端,寥寥幾筆中竟然有些蒼涼的味道。秦傑把筆放在了桌子上,看著白紙上的字,非常滿意。然而他看向王雨珊,心中卻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滿意。
王雨珊轉到桌子對麵,把他擠到了一邊,低頭靠近白紙,專注的看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管是眼眸中,還是俏臉上,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看著白紙上的龍飛鳳舞,王雨珊的心中又多了一些感慨。夜幕降臨,營帳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打起了昏黃的燈泡。在那昏黃的光線下,照耀著秦傑的側臉,把他臉上的那種自信和不安交錯的情緒,給映照得清清楚楚。
王雨珊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想起路途中看到的那個側臉,想起那個車上滿腦子陰狠毒辣,教她如何殺人的男人,逐漸的,她明白了一些事情。現在的他是他,那時候的他也是他,都是值得自己喜歡的他。不然當他說有些喜歡你的時候,你又為什麼急著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呢?王雨珊解開了心結,不由得羞澀的低下了頭,流露出一道無聲的笑容。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這抹笑容,美得無法形容。
“我喜歡你的字。”王雨珊抬起頭,看著秦傑認真的說道。這句話說得很自然,沒有絲毫的停頓。
……
藍柔看著中間的營帳,眉頭蹙起,眼眸中全是不滿的神色,憤憤不平的說道:“都說男人全是負心漢,沒想到秦師兄也是這樣的人。”
世芳一愣,頓時有些後悔把那些事告訴給這個小丫頭了,無奈勸解道:“八先生又不知道大師姐對他的意思,哪兒有什麼負心一說?”
藍柔冷哼道:“沒心沒肺更可惡。”
“大師姐可不是那種尋常女人,既然她不說,那自然是有她不想說的道理,你可不要多管閑事。”世芳微笑著說道。
……
寒風蕭瑟,深入草原,如今已經快要到魔教子弟的部落了。魔教已經被打散了,但是魔教子弟還在,隻不過是分成了一塊塊的部落,過著尋常牧民的生活。如今天地一片雪白,偶爾還能夠看到幾株枯死的樹木和野獸的足跡。
“寫幾個字來看看。”王雨珊摘掉了戴在腦袋上的棉帽子,對秦傑輕聲說道。
秦傑快抓狂了,“我都寫了一道兒了,這都快看到魔教子弟了,你咋還讓我寫?”
王雨珊如同女主人在鞭策傭人一般,說道:“快點!我喜歡你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