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明亮了起來,草原上的日初在白雪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美麗和刺眼。醒來的野獸穿梭在叢林之間,尋找著食物,看著帳篷外被風雪掩蓋住的血跡,王雨珊的臉色蒼白無比。王雨珊沒有殺過人,雖說來到草原後她就開始殺人,但是卻也沒有殺過自己人。對於她來說,神話集團這種正道門派自然算是自己人的。更何況,她的師父是神話集團的董事會成員,自己又是奉神話集團的命令來到草原深處,結果卻在昨天的那個陰沉的深夜,殺死了三個神話集團的修真者。
王雨珊並不是害怕,隻是有些手足無措,精神層麵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三個黑衣人出現在半夜,於是她用剩下的半夜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始終沒有想明白,為什麼當時的局麵會發展成那個模樣?為什麼在秦傑反擊的時候,她很自然的用火符把那個黑衣人燒了個灰飛煙滅?那個時候,她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秦傑端著一碗肉湯,蹲在帳篷門口美滋滋的喝著,帳篷的不遠處還有那些黑衣人殘缺的屍體,可明顯沒有影響到秦傑的食欲。他的目光落到王雨珊蒼白而又美麗的臉頰上,注意到她平時本來就渙散的目光裏,多了一些脆弱和無助,他心中也能明白一些。
於是,他站起身來,走了過去,輕聲安慰道:“有些事情做了就做了,以後再後悔,除了讓自己的精神上多負擔點兒,也沒啥意義。”
王雨珊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反省可以讓人少做一些錯事,不然為什麼小學生總是要寫一些檢討書?還是說……你覺得不需要反省?”
秦傑聳了聳肩,把最後一口肉湯喝掉,然後說道:“如果說昨天晚上那場莫名其妙的戰鬥,我當然沒覺得有什麼可以反省的。我可不管他們是神話集團的哪個牛逼人物,我隻是知道他們想要殺我,那麼我反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還有啊,那三個修真者明擺著就比我們弱,還跑過來殺我們,隻屬於智商問題。而如果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還讓他們給殺了,那就是情商問題。前者是傻逼,可以吃一塹長一智,後者雖然也是傻逼,但是已經傻到無藥可救了。”
聽到秦傑滿嘴髒話,王雨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回想起昨晚的戰鬥,說道:“樊籠是鎖住對方的功法,昨天那三個修真者並沒有想要殺死你,而是想要製伏你。”
“但是那個人緊接著就想要廢掉我的修為。”秦傑笑著提醒道:“我可沒有被人打殘,然後再他講道理的覺悟,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情商傻逼,那是無藥可治的。”
“有我在,我當然不會讓你被人打殘。”王雨珊認真的說道。這句話聽起來稀疏平常,但是言語中卻是流露著很強大的自信。她殺死神話集團的修真者,雖然讓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但這並不代表她認為對方會比自己更加強大。
這種帶著包庇味道的話語,讓秦傑的心裏有些暗暗的感動。然後,他搖頭說道:“就算這些修真者沒有對付我們,那那對母子該咋整?他們殺人的時候,你是要攔著,還是不攔著?嗬嗬,你心腸好,當然不可能看到人家孤兒寡母的被欺負。再說了,咱們吃了人家那麼多的牛肉幹,你還不要意思幫人家殺幾個人?”
王雨珊眼皮下垂,眼睛看著自己探出的腳尖兒,完全不知道該對這個家夥說什麼了。心想,雖然你我不怕神話集團的人,但是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殺死幾個神話集團的修真者,就像是昨天那個女人殺了一隻野兔那樣平常呢?
“但是他們終究是神話集團的人啊!”王雨珊歎息著說道。
昨天在清理屍體的時候,秦傑從被自己劈成兩半的那個黑衣人摸出了一塊徽章,王雨珊認定了他們就是神話集團的修真者,似乎還是某個重要人物的親屬。然而秦傑並不害怕,因為這件事隻要沒有證據,誰也拿他沒轍。
秦傑自小就顛沛流離,看慣了人間冷暖,又在底層生死掙紮,再加上如今加入修真世界的時間還短,所以對神話集團並沒有多少的感情和敬畏。更何況,他整天和馮思秋、白武秀這種人混在一起,更不知道敬畏是什麼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