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微怔問道:“很麻煩嗎?我還要去看湖,要不然改天?”
秦傑斬釘截鐵說道:“不能改天隻能今天。”
“長嗎?”
“可長可短。”
“小師弟,如果是猜謎那就沒有意思了。”
“大師兄,我是這種無聊的人嗎?”
簡短對話過後,清夢齋大師兄和小師弟開始在漫漫山道上攀行。
“這個重要問題就是……當初在草原火堆邊我們烤地著時我想問你但你說不要問你等回清夢齋後問師父的那個問題,但師父還是沒有回來。”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是也像在打啞謎?”
秦傑在那排曾經把自己刺的渾身傷口的冬樹前停下腳步,看著大師兄沉默片刻後,深深呼吸數次,然後盡可能平靜說道:“我在魔教山門繼承小師叔的衣缽,用蓮世界的話說我已經入魔,而且我確認現在我的身體確實有些問題。”
一陣冬風拂過,大師兄看著山道上隨風翻筋頭的一片銀杏葉,沉默了很長時間後收回目光看著他點了點頭微笑說道:“我知道了。”
秦傑有些緊張看著他的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情,然而大師兄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說,隻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向山道上方走去。
“你知道我入魔了……然後呢?”秦傑看著師兄的背影不解喊道。
大師兄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知道就知道了,還能怎麼辦?”
秦傑追了上去,惱火問道:“師兄你聽清楚了嗎?我已經入魔了,接下來是按照清夢齋規矩把我燒死還是把我關進後崖不準我見人?”
“不行啊!”大師兄輕歎說道:“後崖是當年師父用來關小師叔的你又沒有像他當年那樣惹出這麼多禍事,罪孽不夠深重,哪裏有資格被關進去。”
秦傑愣住了問道:“那怎麼辦?”
大師兄看著他認真說道:“等師父回來啊!”
秦傑問道:“那如果師父一直不回來呢?”
大師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那我們就當不知道好不好?”
這時二人已經走到了柴門處,走過了那塊深根入山體的勒石,秦傑認真地思考了很長時間,還是無法理解大師兄的態度到底是什麼,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麼大件事情,為什麼大師兄卻根本沒有什麼他意想中的反應。
那扇能夠攔住金丹期以下修真者的柴門,在二人身前無風而開。
大師兄從懷裏取羿一塊絲帕,慢條斯理把一麵小銅鏡擦拭幹淨,然後放回袖中。
“聽說你昨天去西城夜總會見了紅姐。”
“是。”
“那也是個苦命女子。”
秦傑看到了那麵小銅鏡,卻不知道大師兄先前用它來做了什麼。
齊雲山的最高峰,秦傑站在崖畔,看著腳下的雲海,感受著撲麵而來的寒風,回憶起那個夜晚登頂時的風光,心神不由微微搖晃。
大師兄在他身畔看著雲海冬日,緩聲說道:“草原之行算是一場試煉,你表現的不錯,可以正式代表清夢齋入世了,我想你最好還是有些心理準備。”
這是兩天來秦傑第三次聽到“入世”這個詞。
他不安望向大師兄,雖然不明白到底什麼叫入世,卻隱隱感覺好像是很麻煩的事情。
“師兄,什麼叫入世?”
“入世就是重新回到人世間。”
秦傑不解問道:“修真之人曆經千辛萬苦才出世,為什麼又要入世?”
大師兄笑著說道:“因為修真者也要吃飯啊!”
這個理由很充分很強大,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然而秦傑還是有些無法其中的邏輯,以修真者的本事到哪裏混不到口飯吃?
而且修真者需要吃飯和清夢齋有什麼關係?
和清夢齋入世又有什麼關係?
大師兄看著腳下時卷時舒的雲海,說道:“修真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無論是本命物的打造還是別的事情都需要耗費大量資源,就拿你那把符槍舉例子,符槍和符彈都需要異鐵精鋼,便需要極其珍貴的礦石,為什麼以往的修真世界裏沒有人創造出類似的符槍?一方麵是因為他們缺少你腦子裏的奇思妙想,缺少六師弟令人讚歎的實幹精神,更是因為他們不像我們清夢齋一樣,有整個北方的礦山供我們使用,要知道你那把符槍和符彈根本打造不出來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