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傑冷笑一聲,準備對身旁的周莉莉吹噓一番自家這個憨貨。
然而今天的他確實很不適合冷笑,因為下一刻,他唇角剛剛泛起的冷笑,再一次變作了無奈的羞惱神情。
因為看上去頗有氣勢的野馬,實際上是個逃兵。
一隻大公雞歪歪扭扭地在從草甸那頭追了過來,動作看著很滑稽,但速度卻極快,尤其是它高昂的脖頸,像極了某人頭上的那頂古冠,驕傲到了極點。
瞥見大公雞,野馬驚恐地“嘶”了—聲,四蹄如飛,再次向草甸那頭閃電般奔馳而去,不停喘著粗氣,模樣顯得極為委屈。
看著倉惶奔逃的野馬,秦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做為最後入的老幺,極有可能最受寵愛,但論資排輩也是最沒有地位。
因為不知道齋主究竟會如何看待自己,他此時心情惴惴不安,看著眼前這幕畫麵,不由同感神傷,惱火道:“這誰家養的雞?怎麼這麼不懂事,居然欺負我家的野馬!”
“小先生,這是我家少爺養的雞。”
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從草甸處響起,三師兄的小夥伴走了出來。
秦傑當然知道大公雞是三師兄養的,先前隻不過看著三師兄不在,所以借著訓雞發泄一下內心的情緒,此時樂樂既然出現,就算把李彤的膽子借給他,他也不敢真把那隻大公雞揪過來踹兩腳。
他伸手了樂樂粉嫩的臉蛋,感歎說道:“我隻是隨口說說,你不要往心裏去,也不要往心裏記。”
樂樂睜著大大的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自去追雞。
大公雞這時候已經追著野馬跑到了鏡湖畔。
縮成一團躺在草叢裏裝死的小白狼,確認那些可怕的家夥都已經消失,才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夾著茸茸的尾巴跑回周莉莉身後,再也不敢離開半步,被驚嚇的太過厲害,竟是連走路都顯得有些軟。
周莉莉把它抱進懷裏。
小白狼覺得自己安全了很多,把頭探出她的臂彎望向湖的方向,看著那處正在呼嘯追逐的黑影白煙,心想這個地方太古怪了,連我這種血脈尊貴天賦其才的雪原巨狼王子,似乎在這裏也排不上什麼號。
秦傑不知道周莉莉臂彎裏的小白狼與他有著極相近的感慨,不然說不定他會把這頭小白狼抱進懷裏痛哭一場。
……
白武秀和張楚楚站在鏡湖旁等待。
待他看清楚秦傑身邊那個小姑娘後,不由吃了一驚,心想這不是在南口碎大石的小姑娘,怎麼進了清夢齋?
“我來清夢齋這麼多年,能夠進到崖坪的外人,除了你家的楚楚和王雨珊外,便再沒有任何人,我很想知道,這位小姑娘又是你家的誰?”
“她不是我家的誰,是齋主讓她進來的。”
聽著秦傑的回答,白武秀更是吃驚,打量著這個穿著破皮襖的小姑娘,眉頭漸漸蹙了起來,想著大師兄常年不離身的那件舊襖,猶疑問道:“是師父帶進來的?難道這小姑娘是大師兄家的人?”
秦傑走到張楚楚身旁,聽著白武秀不著邊際的猜測,沒好氣說道:“不用瞎猜了,知道她的來曆,你也不會高興。”
白武秀看著這個抱著雪白小狗的清稚小姑娘,越來越是喜歡,笑著說道:“不過就是個小姑娘,哪裏會讓我不高興?”
周莉莉打量著這個胖子,想起草原山道裏秦傑和李彤的一番對話,對話裏有個據說很有修道天賦但心糟糕到了極點的家夥,好奇問道:“難道你就是秦傑提到過的那個少年便元嬰期的天才死胖子?”
白武秀微微驕傲點了點頭,心想秦傑這個小師弟在外遊曆之時也不忘宣揚本師兄的天才,倒算是懂事,伸手正準備拍拍秦傑的肩膀,忽然想起這小姑娘話中最後“死胖子”三字,神情便有些惱火。
秦傑看著他說道:“死胖子是李彤說的,如果你覺得不爽,你可以自己去神話集團找她解決這個稱呼問題。”
“那還是算了。”
聽到“李彤”的名字,白武秀便覺得頭大,非常迅速地做出了決定。
他是極聰慧之人,心想秦傑隻是在草原上遇見過李彤,那麼按照這小姑娘的說法,當時她也在場,不由微異問道:“原來你們在草原上見過。”
秦傑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先前在城處你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