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累成你這副模樣嗎?”他無奈說道。
聽著他的聲音,白武秀沒有轉身,扶著圓滾滾的腰,看著身前的萬丈絕壁,看著山崖間的流雲,看著遠處晨光下的長安城,喘息著嘶啞著發出文人的感慨:“噫籲兮,曾登絕頂覽……”
“籲!”
秦傑用趕驢的方式阻止住他的感慨。
白武秀轉身看著他連連搖頭。
批評道:“不雅不雅,雖說小師叔當年騎的確實是頭驢,但當此絕妙風光。何必行此不雅之事。”
秦傑看著他那模樣便一肚子氣,惱火說道:“明知道我心情不好,就不要拿那些酸詞腐語來汙我的耳朵,當心我把你踹下山去。”
白武秀想著先前上山時近在咫尺的絕壁。
雙腿又有些發軟,餘悸難消地拍了拍胸脯,說道:“這道崖壁太陡了,爬上來險些要了我的親命,想著你要在這裏呆個十年八年,確實心情沒辦法好起來。”
秦傑冷笑說道:“那是你太胖的緣故。”
這句話直刺要害,白武秀囁嚅不知如何反擊。
他看著崖洞忽然眼睛一亮。讚歎道:“原來這便是小師叔當年的居所,因為山路險峻我不曾來參觀,今天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崖洞可不普通。非常具有曆史意義,能住在裏麵真是榮耀至極,我很羨慕你。”
一塊石頭從洞裏呼嘯破空而至,險些砸到白武秀的腳上,在崖坪上顛了幾顛,落入崖壁雲海之中,再也找不到。
白武秀嚇了一跳,指著崖洞蹦跳著大喊道:“你要殺人啊!”
秦傑在洞裏繼續尋摸了半天。
卻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塊石頭,憤怒衝到洞口大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這麼有曆史意義的洞要不然換你來住?這份榮耀我全部讓給你!你進來啊!你進來啊!”
白武秀冷笑說道:“有本事你出來。”
秦傑不恥說道:“有本事你進來。”
張楚楚一直站在崖洞旁邊。
看著這對師兄弟鬧騰,這時候終於忍不住。說道:“我覺得你們都挺有本事的。”
秦傑和白武秀同時望向她。
白武秀猶豫片刻後認真問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反話?”
張楚楚看著他不說話。
白武秀一直認為自己是絕世的天才,然而前些日子他去了幾趟楓林別墅,和張楚楚下過幾盤棋後,至少在張楚楚麵前便再也沒有這種自信,相對應的,他非常看重張楚楚對自己的評價或者說讚美。
張楚楚的沉默,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他看著崖洞裏的秦傑,嘲笑說道:“隻有被關在鐵籠子裏猴兒,因為太過無聊才會向人扔石頭,我原諒你。”
“隨便你怎麼說,有本事你也砸我一下。”
白武秀從懷裏取出一個事物,直接向洞裏扔了進去。
事發突然,秦傑險些被砸中臉,幸虧他現在的身體反應奇快,一個側身右手疾出,便把那個事物抓在了手中。
那是一本皺巴巴的書,封皮上沒有名字,卻有很多像汗漬一樣的東西。
秦傑心想這些汗漬隻怕是這個死胖子身上的,便覺得有些惡心。
“這是什麼書?”
他強忍著惡心,看著洞外的白武秀問道。
“沒有名字。”
“那這本書是講什麼的?”
“清夢齋《不器意》。”
秦傑沒有聽懂,問道:“什麼玩意?”
白武秀以為他又在調戲自己,大怒說道:“這本書講的是清夢齋《不器意》!你要再說沒聽懂,我就告訴師父去!”
清夢齋不器意?
秦傑看著手中這本皺巴巴的書,很自然地想起去年春天清夢齋開啟那日,自己艱難攀爬至山下柴門處時,轉身在那塊勒石上看到的字,不由微微皺眉,陷入長時間的思考當中。 前些天他從三師兄得知,雲正銘當時看到的是君子不爭四字,事實上是齋主對此人所做的批注,那麼君子不器四字,毫無疑問也是齋主專門留給他的話,或者說是對他的生命進行的警醒。
勒石上出現的字何意?這四字裏的不器和這卷舊書有什麼關聯?
難道齋主提前便預知了自己需要學習清夢齋不器意?
秦傑望向洞外問道:“若書中有疑難,如何解決?”
“我隔十日上山一趟,你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