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天書直接造成了我們這個世界的很多變化,你說值不值得?”
秦傑忽然好奇問道:“大師兄你一直把這卷天書帶在身邊,想來看了很長時間。你得了什麼好處?”
“具體的好處不見得就是好處。”大師兄猶豫片刻後,老實回答道:“而且這卷天書我也有很多地方看不懂。”
秦傑想到一件事情。
說道:“師兄曾經說過,七卷天書若在世間開啟,自有征兆讓所有人都看見,師兄可以隔絕天書的氣息,我卻沒有那個能耐,一旦翻開明字卷,豈不是等於告訴別人這卷天書在清夢齋中?”
大師兄望向崖洞。
秦傑馬上便明白了。
……
走入崖洞,張楚楚已經提前清掃出一片幹淨的地麵,秦傑盤膝坐下。
平靜心神,然後不再猶豫,伸手緩緩掀開這本天書明字卷的封頁。
當他的手指掀開封頁,一道極為平靜淡然澄靜的氣息。
從微黃的紙麵生出。
然後開始向著崖洞四處彌漫而去。
天書明字卷的氣息,本來就非人間所有,自然要向天穹飄搖而去。
如果讓這道氣息最終觸碰到天穹,便會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顯露出所有世人都能看到的征兆,從而向人間宣告自己的開啟。
秦傑不知道大師兄平時閱讀這卷天書時,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法子,把這道非人間所能有的澄靜氣息屏蔽住,但他今日翻開這卷天書時。
並不怎麼擔心會被那些世間強者發現天書的蹤跡。
因為他此時在崖洞之中看書,而崖洞有齋主布下的禁製。
果不其然。
明字卷裏散出的澄靜氣息,與崖洞裏任何事物所散發的氣息都無法相融,淡然卻又決然地向著洞外飄去。
就在崖洞口,明字卷的氣息遇到了齋主留下的那道氣息。
兩道氣息相遇,沒有產生怎樣驚天動地的畫麵,甚至沒有什麼相斥的感覺,隻是沉默互視,然後漸漸安靜下來。
……
在大尋常人眼中中,看天書這個詞,往往是用來形容閱讀者和閱讀對象之間存在某種鴻溝,根本無法看懂任何東西。
被囚山崖三月,秦傑的境界有所提升,精神氣質更是有了飛躍般的進步,然而與已然成為傳說的天書明字卷間,依然有著極遙遠的距離。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三個月的辛苦修行與精神打磨,讓他在翻開明字卷後,極為艱難地控製住了識海的劇烈震蕩,終於可以把目光真正落在微黃的紙麵上。
如今的他依然無法真正的看懂天書,但至少他可以看清楚書頁上的字跡,能夠記住一些玄虛的語句,隻是因為天書澄靜氣息對人間的天然不融合,那些語句在他的腦中變得越來越細碎。
……
片刻後,秦傑毫不猶豫伸手合上明字卷的封頁。
此時他隻看了這卷天書的第一頁。
似乎擔心忍受不住看天書的誘惑,他沒有再往這卷天書的封頁上看一眼,甚至直接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眉頭皺的極緊。
他的識海已經到了破裂的邊緣,再也無法承受明字卷澄靜氣息的冷漠注視,所以他必須離開這個遠遠超出自身能力的世界。
天書第一頁裏那些古樸的字跡,還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不去,卻已經變得細碎不堪,如同山崩之後的漫天碎石,根本看不到那座山原先的壯闊景致。
看天書果然就是看天書,根本無法看懂,甚至記不住什麼。
秦傑覺得有些遺憾。
然而在崖洞裏閉關三月,齋主沒有出麵,便已經教會了他一些東西。
那便是他曾經想到過的耐心以及勇氣。
秦傑不甘心就此罷手,雙眼緊閉,眉頭皺的愈發緊,雙手緊握擱在膝頭,開始試圖把腦海裏那些細碎的天書字跡還原。
這種嚐試需要思考,而人類一旦思考,天書似乎便開始在虛無的空間裏冷笑,讓他的識海裏劇烈痛楚起來。
如果換成別的人,肯定無法完成對這些天書字跡的重組。
但秦傑擁有足夠的耐心和勇氣。
更關鍵的是,兩年前他初入清夢齋,登舊書樓觀書不倦,哪怕吐血昏迷也不放棄,其後他終於用拆開再組合的方法。
接近了那些隻有元嬰後期修行者才能看懂的文字,他對文字有一種先天的敏銳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