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又一枚符彈穿透燃燒的枯蓮與風雪,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楊昊宇的身前竟是沒有給他任何的喘息機會。
楊昊宇雙掌合什,強行於麵前夾住那枝恐怖的符槍身體在冰麵上再退十丈,身下冰雪四濺,他的臉色蒼白,唇角淌出的血越來越多。
秦傑站在雁鳴湖南岸的山崖下,沉默地注視著崖下湖麵上的一切動靜,當楊昊宇再次被炸的倒掠而退時,他借著這場爆炸響起的刹那光芒,搶先確定了位置,在剛剛聽到張楚楚報出的位置後,手指輕撫扳機。
世間出現了符槍這種武器,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傑便成為所有修行者的惡夢。
秦傑射擊的動作並不快,但卻有一種很奇妙的節奏感,憑借著那種節奏感,從張楚楚報出方位,到符槍離開槍口,這個過程是那般的行雲流水,竟似沒有任何等待的過程,其間隱含著某種至理。
麵對這種強大的彈術,更關鍵的是他的身旁還有張楚楚,楊昊宇再如何強大,也無法避開那些悄無聲息卻威力強大的符槍。
他隻能硬抗,隻能苦撐,隻能不斷地流血,就看秦傑的十三枚符槍射完時,他的血會不會流光,他能不能衝到秦傑的身前。
符槍速度太過驚人,遠勝聲音傳播的速度,所以隻有當它射中目標之後,彈嘯的聲音才會向著斜向兩方傳播。
雁嗚湖西岸的木橋畔,蘆葦驟然搖晃,李彤身上的青色道袍振振飄起,然後她才聽到了那聲彈嘯。
“符槍?”
李彤神情微凜。
她在荒原雪崖上以及大明湖畔,見識過符槍,她知道這集中了清夢齋智慧的符彈擁有怎樣的威力。
然而今夜風雪大亂,蘆葦亂搖,彈嘯餘韻裏,她的青衣道袍呼呼作響,她才發現,不過一年時間,秦傑的符槍變得更加恐怖。
緊接著,雁鳴湖蓮田裏的爆炸聲傳到了雪橋上。
她蹙眉說道:“這又是什麼?”
一聲又一聲的爆炸,一閃又一閃的火光,淒厲的鐵片旋轉尖嘯,夜雪裏恐怖的彈意,讓她的臉色變得越來蒼白。
她看著東方的湖麵,忽然說了一句很令人費解的話,“我死了。”
白武秀和周莉莉一直站在木橋那頭。
他們關注著湖麵上的戰鬥,擔心著秦傑和張楚楚,沉默無語。
李彤不知道爆炸是什麼,白武秀卻是見過小鐵壺試驗的人,但他沒有解釋。
就在李彤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他看著遠方的彈嘯與雷鳴般的火光神情複雜說道:“我也死了。
他們現在還完好地站在木橋之上,自然沒有死。
但就在聽到雁鳴湖上傳來的爆炸聲和彈嘯聲時,他們都說了同樣的話。
我死了。
李彤是神話集團部門經理,白武秀更是世間最年輕的高級境界大修行者,他們二人是道門最天才最強大的年輕人。
之所以他們會說我死了,是因為他們沉默觀看著戰鬥,確認如果是自己處於楊昊宇的位置麵對著秦傑苦心孤詣十五年、從夏天到寒冬的戰鬥準備最多隻能支撐到此時此刻,便會死去。
風雪城牆上。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金丹期的修行者,能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看來我還是低估了秦傑隻是那些蓮田裏的爆炸是怎麼回事?”
大師兄沒有說話。
作為清夢齋大師兄,他自然知道那些爆炸是怎麼回事,但如白武秀一樣,他也不會把小師弟壓箱底的本事告訴別人。
李然望著雁鳴湖方向,沉默了很長時間,緩緩搖頭說道:“秦傑的手段如果用來對付別的修行者,真是必殺之利器,但想用符與彈還有這些奇怪的爆炸便殺死楊昊宇,依然還是不夠。”
雁嗚湖上的雪漸歇,風雪還在繼續。
夜雪下的大殿燈火通明,鴉雀無聲,自然更沒有什麼寒蟬鳴叫。
誰都知道沈州市裏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異樣,保鏢手握寒冷的刀柄,警惕地駐守在於龍天別墅外。
天道盟於龍天今夜沒有穿常服,而是穿著西裝,斜靠在沙發之上,手裏握著卷書在看,卻不知道他能不能看進去。
楊豆蔻坐在旁邊,往日裏溫婉華貴的麵容,今日卻是沒有一絲表情,隱隱可以在她的眼眸深處看到擔憂和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