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病情反複!(2 / 2)

其實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無論是他還是張楚楚,都不可能把到手的五十萬支票再送回去,哪怕牽涉到比遼東市更麻煩的事情,哪怕需要付出信譽名譽榮譽清譽之類的代價,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實在是吃夠了沒錢的苦,對錢的愛好或者說貪婪早已成為了不可違逆的本能。

如果這是一種病,那麼他們肯定不願意去治。

自幼的艱難生活。

還讓秦傑和張楚楚擁有別的一些近乎本能的生活習慣,除了愛錢之外,對危險的敏感、提前預知著麻煩便會像兔子一樣跳的遠遠的,絕對不惹任何麻煩。

也算是其中很鮮明的幾項。

所以在此後數日,戰船在大澤水麵上緩緩南行,秦傑一直沒有出客艙,冼植朗那艘船相邀數次,都被他溫和而堅決地拒絕掉。

冼植朗是個不簡單的人,所以才會在那天的談話中。

如此簡單地向秦傑挑明自己的陣營和想法。

而他越不簡單,秦傑越不想與此人有更多的交流,因為他不想參合到天道盟繼承這件大事當中。

代表清夢齋入世,他有資格對天道盟繼承發表自己看法,隻不過他沒有什麼看法,他唯一的看法便是:如今的於龍天英明的一塌糊塗,那麼將來他想讓誰繼位便讓誰繼位好了。

至於清夢齋要不要在其間發揮什麼作用,需要不需要從中獲得某種利益——清夢齋真的不需要——將來無論是誰做天道盟盟主。

都必須保持對清夢齋的尊重。

而且秦傑現在真的不關心將來誰能夠坐上那張椅子。

齋主的親傳弟子們,身在二層樓上。

自然要比地麵上的人們站的更高,看的更遠。

完全不用理會那些漸被風拂起的紅色灰塵。

秦傑現在關心的事情,已經漸漸超越了紅塵的範疇,進入到世外的領域,變成了那些不為世人所知、卻會影響整個世界的事情。

比如冥界入侵。

比如自己是冥王之子的那個傳聞。

比如張楚楚身上的病。

時已入秋,本應清而略燥的秋風,被大澤漫無邊際的水域蒸薰,便多了很多潤澤的味道,入窗撲而令人頓感清新。

秦傑看著符紙上那根似草字類的線條緩緩凝形,用敏銳的目力確認符墨裏摻的烏金粉在這些線條裏分布的足夠均勻,把手中的筆擱到硯台上,轉身向窗外的湖麵上望去,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未知的事情思考的越多,他便越發警惕,總覺得冥冥中有些事情正在發生,而且那些事情似乎與自己和清夢齋有關。

因為冥冥中三字太過矯情,他再次想到冥界入侵的傳說。

齋主都沒有在太虛觀裏找到鎮壓冥界的通道,他認為自己更不可能找到,但如果自己真是冥王之子怎麼辦?

關於秦傑身世的流言,已經在世間傳播開來,他不知道那些曾經想殺死自己的道宗大德們現在會怎麼做,也不知道太虛觀裏有什麼在等著自己。

隨著湖水輕蕩,離太虛觀越來越近,他越來越沉默。

如果按照本能行事,因為心中漸深的這抹警惕或者說異兆,秦傑或許會毫不猶豫地帶著張楚楚中斷旅程,以最快的速度回沈州。

但他沒有這樣做,相反,他讓船隊加快了速度。

因為張楚楚的病情忽然反複。

……

離開沈州市的時候,張楚楚身上的寒症似已痊愈。一路南行曬太陽,更好像連病根都去了,然後上船之後,秦傑卻吃驚地感覺到,每天夜裏抱在懷裏的那雙小腳變得越來越冷。

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無論曬太陽還是修行神術,似乎對張楚楚體內的陰寒之氣都已經無法做到有效的壓製。

張楚楚自己沒有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或者感覺到了,但擔心秦傑擔心,所以她沒有說。依舊每天如常。

秦傑擔心她擔心,所以也沒有對她說,他開始注意隨身的酒囊是不是滿的,每天夜裏默默解開衣襟。

把張楚楚冰冷的小腳放在自己最暖和的地方,然後開始不停思索臨行前齋主說的那些話。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齋主要自己帶著張楚楚一起去太虛觀,看來真的隻有道宗隱居的那些長老,才能治好張楚楚。

因為明白,所以不明白……他怎樣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連神話集團。

甚至是清夢齋都無法治好張楚楚的病。

齋主都治不好的病,那還是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