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鍾,依舊是李缸那個用掛著羊頭賣狗肉的所謂大醬廠,巨大的地下黑拳拳場中,隻有幾十個人零零落落地坐在最下層的一排真皮坐椅那裏,讓整個拳場顯現更加空曠巨大。
前麵坐椅上,隻有四個人是坐著的,剩下的人全都站在那裏,一個個身穿黑西服,戴著墨鏡,都是一些高級馬仔或是保鏢。
“李大缸,據說上些日子有個沙廠那邊的小混混把你這裏鬧得天翻地覆的,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你可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個叼著雪茄刀條臉、臉上一道刀疤的人望著李缸連譏帶諷地說道。這個刀疤臉便是天水市赫赫有名的東城區第一號大混子,趙光。
“聽外麵瞎傳吧,那小子早就讓我給做了,否則我還有什麼臉麵在道上混。”李缸哼了一聲,端起了紮啤杯子灌了口酒道。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哥幾個一個月聚一次賭賭拳挺難得,趕緊的,都把人喊出來幹兩場再說。”旁邊一個酒糟鼻子的高壯漢子粗聲大氣地嚷道,都有些急不可待了。他叫張鐵柱,人送外號鐵柱子,是南城區道上的一哥,這家夥天生就是個渾不吝,一言不和拔刀子便砍的主兒,不過外粗裏細,頭腦也不簡單,並不是隻會動武的夯貨,混到今天這個高度,也不是完全靠打殺。
“嗬嗬,我看大缸一副穩坐中軍帳的樣子,很是胸有成竹嘛,是不是最近招攬到了什麼高手,準備讓我們大吃一驚啊?”李缸對麵的一個長著細長眼睛、鷹鉤鼻子的男子玩弄著手裏的兩枚鐵膽,斜著眼看了李缸一眼笑道。他的笑容表麵看去很親切,可實質裏卻讓人感覺到一絲說不出的陰冷來,與張鐵柱的粗豪截然相反。
他就是南城區的一哥,叫金三,也不知道是外號還是本名,反正出道以來用的就是這個名兒。這家夥極為陰險狡詐,就是靠著滿腦子的壞水才坐上了今天的這個位置。
“嗬嗬。”李缸隻是不置可否地一樂,慢悠悠地喝著啤酒,也不說話。
“喲嗬,看起來真找著鎮場子的人了?上幾次你可是輸得慘不忍睹,最少扔進去了四五百萬,看來這一次是發了狠準備來個鹹魚大翻身了。”趙光看著李缸,有些幸災樂禍地嘿嘿笑道。
“也沒啥高手,不過既然哥幾個都有點著急了,那就開打吧。還是老規矩,一家二百萬,最後還能站著的那個拳手的東家就是最後的贏家,沒意見吧?”李缸在桌子上摁滅了煙頭,向著幾個人笑笑說道。
“沒問題。”其他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各自打了一個響指,每個人背後都上來一個穿著黑衣的保鏢,將手裏裝滿了錢的密碼箱放在了桌子上,八百萬一齊摞在這裏,確實是一個很壯觀的場麵。
“可以開始了。這一次怎麼打?是多人混戰還是兩兩對打?”李缸不動聲色地問道,其實心底下卻在冷笑,“幾個傻筆,還以為老子的手下是泥捏的?這一下老子要連本帶利全都拿回來。”
“當然是兩兩對打,老規矩,抓鬮,一三、二四。”張鐵柱興奮地擼起了袖子,一隻腳踩在椅子上,跟打了雞血似的,喊個不停。這家夥典型的暴力狂人,對這種血腥刺激的地下黑拳有著極為狂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