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很快燃盡,淩無極定了定心神,緩聲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這首詩是他在看了大圖之後,驟然於腦海中出現的,想來是非常呼應了。
獨一明顯地鬆了口氣,重新揚起笑意,吩咐道:“記詩,送去給塔主一觀。”
小廝忙端筆刷刷地記了下來,很快拿著紙上了塔頂。
待獨一緩過神來之後,才有空當去細細品味其詩奧妙之處。這一番思索之後,他竟是心頭大震,驚愕地看向淩無極。
原以為,有淩無極這小祖宗的身份壓著,想必他隻要做出了詩,塔主就會允他登塔。
可獨一以為,淩無極此詩辭藻雖稱不上華麗,卻獨有一番韻味在其中,品起來如冬日泛舟湖上,溫一壺清酒,怡然自得。
再看滿座眾人,即便是些草莽英雄,也都紛紛折服。他們雖不懂詩中意義,可見淩無極出口成章,縱使亂說一氣,也值得他們敬佩。
剩下的文人自不必說,有些甚至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宣紙,提筆記了起來。
片刻後,小廝歸來。
萬裏詩雲塔一層僅小廝便有十數個,各司其職。四人負責送詩,每四盞燈換一次人。給淩無極送詩的小廝跑的這是最後一趟,因身無內力,此刻略有些氣喘。
待他傳完話之後,獨一突地大笑出聲,狀似非常開心。
上遊一人接話道:“獨一兄弟,可是塔主有什麼喜訊傳來?”
獨一擺手道:“倒也不是,隻是方才小廝說了一趣事。”
又一人問道:“敢問獨一先生,可是什麼趣事,令你如此開懷。不妨說來,與眾人一樂乎?”
獨一爽快道:“方才小廝給塔主送詩,我家塔主觀詩後評道:如此清新脫俗之詩,竟是出自白玉京浪蕩子之口,簡直是………”
他故意頓上片刻,待眾人的好奇心被全然吊起來之後,才道出最後的四個字,“相得益彰。”
眾人一愣,片刻後哄堂大笑。
淩無極摸了摸鼻子,心道:這玄機門的上賓脾氣竟如此古怪,若是別人,礙於他的身份,斷然不會如此埋汰於他。
說他一個浪蕩子與頌美人詩相得益彰,可不就是在暗指他是好色之輩,於美色一道頗為精通。
待獨一笑夠之後,方道:“淩道長,請登塔。”
淩無極起身,理好衣服,走至出題台下時,似笑非笑地丟下兩句,“方才還聽莫五陵說起童年趣事,說把塔中某人打得鼻青臉腫,教人聽了心生不忍。正好今日登塔,晚些淩某再來找先生一敘。”
獨一臉色一僵,垂著的手哆嗦了兩下。
淩無極在小廝地帶路下,繞過流水,上了塔西南角的階梯,一路登至二層。
小廝恭敬道:“淩道長,二層到了,您請自便。”
淩無極略一點頭,引路的小廝複又下塔。
二層擺放著一張大圓木桌,沉香木所製,泛著幽香,而此刻這幽香裏混著果香,酒香。
莫五陵歪歪扭扭地坐在桌邊,身旁便是坐的筆直的淩無衣。對麵是那第三位登塔的大漢胡花子,如今加上他,正好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