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兩人之間,氣氛古怪,似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又似是鬱結於心的仇人,相看生厭,又心心念念。
玉流星立於院門處,沉默地站了良久,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她毫無猶豫地抬腿跨過門檻。
唯獨隻剩那蒙麵女子之時,青龍臥墨池開始枯萎敗退,盛極一時的美景霎時間退的煙消雲散。
她歎了口氣,看向屋頂淩無極二人藏身之處,說道:“你們還不下來,打算讓本姑娘請你們不成。”
“姑奶奶饒命!”
隻聽莫五陵大叫一聲,探出了腦袋,掛著一臉討好的笑容,背地裏其實恨得牙癢癢。
跟著淩無極自屋頂上站起身來,因著青龍臥墨池的枯萎,他的內力緩慢恢複了過來。
那蒙麵女子一見他,露出的眼睛笑成月牙兒,調侃道:“我的小郎君,今次可不躲我的了罷。”
淩無極眉頭抽搐兩下,飛身下了屋頂。
莫五陵捂嘴偷笑兩聲,在兩人看過來之時,連忙跟著跳下了屋頂,擺出一臉正經的表情。
蒙麵女子掃了一眼莫五陵,當即嫌棄道:“小莫郎,你臉上蒙個女人家的東西做甚?莫不是想學人家離紅塵,瀟灑風流,偷香竊玉。”
莫五陵臉色一黑,一把扯下臉上的絲帕,說道:“我這也是為了隱藏身份,憑我這張玄機門少主的俊臉,誰不識得?”
蒙麵女子似是嗤笑一聲,跟著解開了麵上蒙著的黑紗,露出一張妖嬈的麵容。
隻聽得她輕聲喚道:“阿蠻。”
一直保持靜立不動的男子,聞言僵硬地轉動著自己的脖子,步子穩健地走了過來,接下她手裏的麵紗,仔細疊好放進懷裏。
自始至終,他都麵無表情,毫無生氣。
那女子似是極為滿意,毫不客氣地在他袒露的胸膛上摸了一把,笑眯了眼,說道:“還是我的阿蠻體貼,不像小郎君,寧願偷我的馬,也不願見我。”
莫五陵又是偷笑兩聲,惹得淩無極白了他一眼。
待那女子摸夠了,方才撤回手,接著說道:“話說回來,你們兩個既然能找到這裏,看來這幾年腦子還是有長進的。”
莫五陵討好道:“姑姑,你也覺得我變聰明了?”
那女子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道:“小莫郎,你以前是蠢,現下隻不過是沒那麼蠢了。”
莫五陵:“…………”
淩無極輕笑一聲,說道:“姑姑還是這般愛說笑。說起來,無極竟不知道姑姑曾是樓蘭的皇女。”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是一片通透明亮。眼前的女子與她母親是多年好友,親如姐妹,名喚玉流水,而“玉”正是樓蘭皇姓。
那女子,也就是玉流水,嫵媚地笑了兩聲,魅聲道:“小郎君,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淩無極順水推舟道:“還請姑姑告知無極。”
玉流水仰麵嬌笑兩聲,旋身貼近他耳際,誘惑道:“今晚上你陪姑姑好好耍上一番,我就什麼都告訴你,如何?”
莫五陵當即向淩無極投去了“自求多福”的眼神,腳下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兩下。
淩無極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不點頭同意,也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