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綾擦去嘴角因說話流出來的一絲血跡,借著白虎站了起來,拍去身上泥土,恢複了一臉冷豔。
她掃了周圍女子一眼,冷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去給我活捉了他,難不成想讓我命人將你們通通扔去喂蠱蟲?!”
周圍女子們身軀齊齊一抖,握著彎刀的手一緊,臉色煞白地看向淩無極,那表情便如同看到了煞神一般。
阿綾咬牙,臉色沉怒。
淩無極嗤笑道:“在下也不是不憐香惜玉,放了流姑娘,今日饒你們一命。”
阿綾冷笑道:“妄想!”
言罷,她自懷裏掏出一塊黝黑陶塤,塤身雕刻著邪異的人臉花紋,與蜈蚣的紋路相互交纏。
阿綾不屑地掃了眾人一眼,便將陶塤置於嘴邊,吹了起來。悠揚詭異的聲音飄散開來,如怨如泣,如慕如訴。
淩無極耳力過人,自陶塤樂聲起,便聽得有沙沙的聲音,愈來愈近,似是有什麼東西在逼近。
阿綾一手吹著陶塤,一邊抬腿重新坐回了白虎背上。她側身坐著,盤腿吹塤,便好似神女一般。
淩無極無暇去看,凝神聽著周圍的動靜,突見幾條蜈蚣從葉片上掉了下來。接著便是一群蜈蚣從草地裏爬了過來,黑壓壓的一片直接覆蓋了草葉的新綠。
那些蜈蚣擠在一起,環節身體交纏在一起,如黑色潮湧,一股腦逼近淩無極,教人看了便心生發怵。
淩無極忍不住後撤兩步,眉頭死皺。
那廂紅梅一見蜈蚣便是臉色一白,踉蹌著運起輕功,眨眼間跑得沒影兒。
阿綾掃了她一眼,哼笑一聲,心道:算你識相,否則今日我定要除掉你。沒有價值的東西,留在身邊也是禍害。
流仙子甫一見到蟲潮,便扭頭幹嘔了起來,自口中流出不少酸水,形容狼狽至極。
可她此刻無暇顧及自己大家嫡女的形象,嘴角掛著涎水朝淩無極喊道:“淩道長,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這些蟲子邪門的很,你莫要著了她的道。”
淩無極抿唇不語,此刻蟲潮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嚴絲合縫。先前紅梅跑路之時,他若是也跟著跑,倒是能避過去,可如今就是想跑也晚了。
思及此,他倒不覺得可惜。畢竟流仙子還在這裏,他若是棄之不顧了,往後讓人又該如何說道他?
阿綾也是算準了他的性子,才故意將流仙子帶了過來,為得就是牽製他。
流仙子似乎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感動地喚道:“淩道長………”
淩無極微一搖頭,周身內力突然大盛,他一掌砸向旁邊的蟲潮裏,便見蜈蚣被炸的亂飛。
一朵鬥大的黑花平地開放,待落下之時,又立即又完好的補了上來。那些不幸命喪他手的蜈蚣,卻是淪為了其他蜈蚣撕咬爭搶的口糧。
這樣下去,就算他能將所有蜈蚣殺死,自己也會落得個精疲力盡的下場。免不了還會被阿綾捉去,春宵一度後白白被吸了內力。
思及此,他歎了口氣,說道:“我跟你走,你收了這些蟲子,再放了流姑娘。”
阿綾冷笑道:“你們中原人陰險狡詐,我若是依你行事,誰知你會不會反咬我一口?”
淩無極無奈地笑道:“倒是挺聰明的。但你說中原人陰險狡詐,豈非把自己也罵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