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盤坐在地的一眾道士顯然已經喪失了戰鬥力,場中的伏屍以及鮮血也證明雙方交過手,但如今如此明朗的局勢,不知為何這下毒的一方竟然並未再有其它動作,隻是靜靜的站著,似乎並不著急。這一站一立,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峙。
離凡塵帶著秦烈躍上屋頂一路而來,此時爬在不遠處的房頂,看著如此清晰卻又莫名的場麵一時也摸不著頭腦。
秦烈扭頭對離凡塵說:“我發現一件怪事!”
離凡塵沒回頭,隻是輕輕回了一個字:“說!”
秦烈往離凡塵這邊湊了湊,低聲說:“你沒發現你走到哪兒,哪兒就要出事嗎?”
離凡塵側頭看了看秦烈出聲道:“我每天走那麼多地方,也沒見得時時刻刻都出事啊?再說了,這天下何其廣袤,生靈何止億萬,每日每時每刻都在大大小小的發生著種種事,跟我又有何幹係?我所遇到的也隻是我該遇到的,也隻是這億萬事中的某一件而已。你能不能不要一天神神叨叨的,這麼大個兒,想那麼多睡得著嗎?”
秦烈聽完離凡塵這番話倒是點了點:“你說的也對,不過跟你在一塊兒,遇到這種事的幾率還是太大了!”
離凡塵已經懶得理他了,看那下麵不知在想什麼。這時,自那內殿中出來了不少人,看其裝扮應該是這些入侵者的同夥。
那些人走到這外麵站立的一眾人前,一人上前對著為首幾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隨後下去站在了那幾人身後。
那幾人聽到稟報終於動了,一個光頭大漢走上前大聲道:“你們這些老道聽好了,本羅漢今日前來不願多造殺孽,隻要你們交出魔刀,我等這就撤走,畢竟這雙月觀千餘年來也算是一處聖地,今日若是染遍鮮血,放了無數冤魂,也是不好的!”
這光頭話剛落地,秦烈碰了碰離凡塵興奮的道:“今日這是沒白來啊,魔刀啊,聽到沒?這麼霸氣的名字定當是一柄神兵!”
“怎麼,真有的話,你還想搶來不成!”
“既然來了,要是見到了,那自然是見者有份嘛!自古神兵利器有能力者得之!難道你不心動?”
離凡塵搖搖頭。
秦烈興衝衝的看著下麵說:“也不知道你這性子到底對什麼才感興趣!”
“如若他們真的隻是為了這魔刀,並不多造殺孽,我就懶得管,誰拿誰的。我可並不建議你去搶!”
“為什麼?”
離凡塵歎口氣道:“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即便你能趁亂搶來,你是準備回望雲城一生不出來啊?”
秦烈原本興衝衝的勢頭被離凡塵這一句話硬生生澆蔫了,垂頭喪氣的應了一句:“你說的也對!”
兩人在上麵說話的功夫,那光頭已經走到了幾個老道麵前,然後靜靜站著不再多言。
過了半晌,為首老道開口道:“不知諸位從何處聽來這無謂傳言,我雙月觀自建立以來已經傳承了千年,向來一心悟道,從不涉足江湖紛亂。雖然在江湖中有點名望,但是這魔刀一說卻是無謂之語。本觀從未有過什麼魔刀,你們方才不也是裏裏外外搜了一遍嗎?”
光頭摸了摸頭冷聲道:“你們方外之人怎的也這般看不開呢?為了這身外之物難道非要讓這千年清修地,今日血濺滿地,伏屍一層才罷休!”
那老道卻是不再言語。他身邊的另一名老道卻是個暴烈性子,怒道:“無恥賊人,下毒逼觀。本觀屹立千年,便是六百年前,蠻人鐵騎二十萬,也不曾放言屠戮本觀,爾等且來試試!”
光頭“嘿”了一聲,拔刀在手,卻被後麵一聲“花大師且慢”打斷,光頭扭頭一看,卻是一個白麵書生走了出來,光頭收起刀問道:“原來是火施主,你待怎地?”
那白麵書生輕搖折扇走了出來,笑道:“花大師還真是個記性子啊,此事卻也急不得,還是要慢慢來才行!”
那花羅漢哼了一聲道:“這群老道油鹽不進,不殺幾個他們怎會講實話!”
白麵書生盯著花羅漢道:“花大師可不要忘了,雖然他們身中奇毒形如廢人,但這裏可是北郡深處,距那北原城可不遠啊!”
花羅漢站在原地想了想冷聲道:“好啊,那就交給你,若是還問不出來,那就休怪本羅漢下狠手了!”
這白麵書生走出來的一瞬,離凡塵眼睛一眯,對著秦烈道:“遇到熟人了!”
正在專心看戲的秦烈回頭道:“熟人?什麼熟人?那個?”
“喏!”離凡塵指了指那白麵書生道:“就是這人!”
“你認識?”
“見過幾麵,在玄冰鎮!”
“玄冰鎮?”
“此人正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南郡覆天閣都統火雲!”
秦烈想了想問:“你不是說覆天閣勢力很大,高手很多嗎,怎麼這裏看起來也就是某些江湖勢力的人馬?”
“這覆天閣雖然勢力很大,但都在暗中,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們看起來也不想這麼早被人知道自己,所以多是在暗中行動,至於今日這番,想必是不願自己人馬在北郡大動幹戈,所以鼓惑這些人來充當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