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再次來到土橋村,這裏已經再無任何人影,整個村子除了那些廢棄的屋舍便是村中央那顆已漸漸枯死的粗壯古樹,以及那隻破鍾。偶爾有幾隻下山的動物在巷子中閑逛,見到人影後驚慌而逃。
三人緬懷一番,轉身往路邊走去,此時村中卻落下兩道人影來,這兩人應該是從村子後麵的深山中竄出來的,一人逃,一人追。第一個人是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不過一身道袍早已破爛不堪,上麵還有斑斑血跡,手裏提著一把劍,落地後見到前麵站著三個人,收住腳步,提起劍戒備起來。身後那人緊跟著他落了下來,依舊是一身道袍,樣式倒是與前麵這人的頗為相似,不過卻是青白相間,而且袖口多了些複雜的花紋裝飾,用料也似更加講究。這人是個年輕男子,背背一柄白鞘長劍,行走間,衣袂翻飛,頗有一番氣度,加之他本人生的俊俏,看起來,當真若出世高人。
前方落地之人,頭上道髻早已披散,臉上汙跡斑斑,左腿與左臂都受了傷,依舊硬挺著,持劍對著身後的年輕男子,一邊還小心戒備著另一側的離凡塵三人。
年輕男子落地後見到離凡塵三人並未有何詫異,上前道:“在下君不知,此人乃我門中叛逆,還請諸位離開可好?”
劍仁道看著君不知,摸著下巴小聲道:“竟然比小爺還要瀟灑,不行,這個場子要找回來。”隨後高聲道:“你抓你的,憑什麼要我們離開啊?”
君不知想了想道:“是這個道理,那你們看吧!”說完轉頭看向那中年道士。
離凡塵與秦烈見此一起哈哈笑了起來,劍仁道一臉懵逼的看了看幾人,張了好幾次嘴還是沒能做出有效的反駁。此時,那個中年道士卻先開口道:“君不知,你別欺人太甚,你天宗憑什麼管我人宗的事?而且你堂堂一個內門弟子,有何臉麵對我下手?”
“哈”剛才還語塞的劍仁道瞬間合不下下巴,有些誇張的道:“你這麼大年紀,竟然能腆著臉說出這種話,還真是夠無恥的!”說著往前走了幾步道:“我可得好好看看你這張老臉長什麼樣!”沒想到他剛走幾步,卻被君不知擋了回來,君不知道:“此乃在下門中之事,還請見諒!”劍仁道也存了與他比試的心思,腳下微晃,身形連閃,以期繞過君不知,沒想到幾番嚐試,均被君不知擋了回來。
那中年道士見此,:“我看你們身手不弱,如果你們幫我逃掉,必有重謝!怎麼樣?”
劍仁道一看闖不過去,索性停下,後退一步,對那道士道:“你先說說有什麼重謝?”
君不知淡淡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而是冷眼看向了那中年道士。中年道士輕輕往後挪了幾步道:“金銀財物,夠不夠?”
劍仁道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大包裹,眼睛一轉道:“這個,這位君道長的身手可不弱啊,一般的金銀可請不動我們!”
中年道士嘿笑道:“如果是一座金山呢?”
“金山?”劍仁道眼睛一亮道:“哪裏有金山?”說著又側頭看了那中年道士一眼,這次因為角度正好,恰巧看到了那中年道士掩在長發下的一半麵目,劍仁道皺了皺眉,又細看了一眼,突然冷笑道:“我道是誰有這麼大的口氣呢,原來是你,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礦山上沒找到你的身影,我還鬱悶很久,嘿嘿嘿,妖道,你這次送上門來,可不要怪小爺不領情了!”
場中眾人聽他這話,皆是一愣。劍仁道冷聲道:“老離,還記得那個妖道嗎?”離凡塵一聽,瞳孔一縮,一個閃身到了劍仁道身前,仔細看去,目中泛起一抹冰冷。君不知見到場中情形突變,開口道:“不知幾位...”不料他話音剛起,離凡塵已經動了,單手成爪奔著那妖道而去,君不知見此,急忙從斜側切過去,想要攔下離凡塵,兩人電光火石間接連拆過幾招,之後各自一收,離凡塵身形一閃退了回來,站在原地,氣定神閑的看著君不知。
君不知臉上多了一絲潮紅,拱手道:“沒想到今日遇到高手,而且年歲竟然與我相當,在下佩服!”
離凡塵道:“客氣了,他既是你們門中叛逆,被你捉回去審問也是理所應當,不過此人與我們有不共戴天的深仇,隻怕要在現在了了才行。”
“深仇?”君不知看了中年道士一眼,回頭道:“可此人畢竟是我門中之人,今日若被你們就此斬殺於此,豈不是...”
離凡塵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昔日在此犯下罪行,之後更是因為他枉死無數人命,既然一切緣起於此,日前被他逃了,他今日又恰巧來到這裏,豈不是順應天意,合該他死在此處以告祭那麼多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