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藏明月的人都是一個裝束,似乎是某一個門派的,不過看裝束隻怕並非中原門派。那些人所持武器都是弧度極大的彎刀,看起來像一個半輪。領頭之人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紫袍人,歲數不大,不過麵貌醜陋,雙眼深陷,站在那裏萎靡不振,似是精神不佳。此時正色眯眯的盯著藏明月道:“雖然你一直蒙著麵,但我閱女無數,知道你定是個大美人,美人,你追了我這麼久,是不是要嫁給我啊,哈哈哈...”
藏明月冷冷注視著四周之人,慢慢轉移著腳步。紫袍人笑道:“為了對付你,我這次可是下了血本才請了門中老祖的這些血煞護衛來,怎麼樣,你是束手就縛跟我回去呢,還是想要葬身於此?”
藏明月未出聲,在掃視了一圈圍著自己的數人後,突然右腕一沉,腳步疾點,挺劍直取紫袍人麵門。那四周圍著她的那些紅衣人也在瞬間動了,兩人持刀封住她的劍勢,其餘之人錯開身形將她徹底封鎖在裏麵,而紫袍人已經趁機跳了出去。藏明月一擊未果,眼看有六把刀同時襲向自己上中下三路,隻能回身格開,往後退去,那些紅衣人這一擊顯然隻是為了逼退她,等穩住之時,那十二名紅衣人已經以內四外八的站法將她圍了起來。
離凡塵看到那些紅衣人站位不由得眉頭緊鎖,暗道:“這些人的站法倒是像四象八卦陣,不過這四象八卦陣一直都是天機穀的九大陣法之一,這些人應該不是天機穀之人才是。”
那邊藏明月看著四周之人,罕見的出聲道:“陣法麼?”說完劍鋒一轉,往左側一人逼去,她這一動,身周四把刀同時動了,那四人很快,但刀比人還要快。刀劍相交,猶如明月對撞,五道身影瞬間聚,又瞬間散,藏明月還在原地,那四人在交換了位置後,場中再次平靜下來。第一次交手沒人受傷,但雙方都有了顧忌,藏明月抬頭看了外圍一直未動的那八人,緩緩自身側抽出了一柄短劍,劍不長,隻有一尺,短劍交於左手,右手倒持長劍,人再次射了出去。
這一番交手,血光初現;寒光,冷風,殺意,以及刀劍絞散的碎葉,還有那碎葉上沾染的鮮血。刀劍相擊之聲猶如一章樂曲,那輾轉騰挪的人影猶如配合這首樂曲的舞蹈,然而這種美,卻與殺人取命有關。幾番交手後,那外圍的八人也動了,場中原本斷斷續續的劍鳴聲瞬間激烈起來,這首樂曲與舞蹈也仿佛進入了高潮時節。血花不時落地,樹林中漸漸彌漫起了鮮血的味道。
這一番交手,於最激昂處戛然而止,他們再次分開時,藏明月雙手依舊緊緊握著兩柄劍,一高一低,身體微伏,她此時的姿勢,猶如一匹受傷但凶性徹底爆發的孤狼。她冷冷注視著身周之人,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身上全是血,她的左腿、背部以及腹部各中了一刀,血沿著衣服的斷口正一滴一滴的流出,跌落在的地上。但她依舊穩穩拿著兩柄劍,依舊注視著四周之人,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已經受傷。麵紗也在打鬥中掉落,露出了她的容顏,那個紫袍人說的沒錯,藏明月很美,如她的名字一般,美如明月,亦如明月一般,淒美。看著她冷漠的目光,潔白麵龐上沾染的鮮血,離凡塵心中一動,這個女子,到底經受了怎樣的故事?
藏明月這一番搏殺的目的很清楚,以傷換傷。她在陷入包圍並與那四人交手後便知道此番幾乎是死局,這些人都不弱,如果想活著,隻能先出手,以傷換傷。她的目的達到了,那十二人中五人受了重傷,不過陣型依舊未破,那受傷的五人退到了外圍,簡單止血後,吞了些藥,似乎變得嗜血起來。換到裏麵的四人調整片刻後搶先出手,這次人並未上前,而是扔出了手中彎刀,那彎刀在空中極速旋轉,猶如一盤明月般耀眼,四人一起出手,同時攻向藏明月上中下三路,藏明月雙手倒持劍柄,一長一短兩柄劍伴隨著她的腳步極速旋轉起來,隻聽叮當幾聲後,四輪明月被蕩了開去,那四人接住各自武器後往後一退,後麵八人先後扔出了手中彎刀,寒風呼嘯而過,她這一番再次躲了過去,不過傷口中的鮮血流的更快了,她沒有時間去包紮傷口,因為四周全是敵人,此時要麼自己死,要麼敵人死。她不能死,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所以她不能死,要想活著,隻能殺死敵人。
剛躲開那八柄刀,下一刻四柄刀再次襲來,這次最後一柄刀她沒躲,所以身上再次添了一道傷口,她知道,這次躲了,就真的沒機會了。那一輪明月帶起一抹血色,原本耀目的銀月變成了血月,透著股陰冷。她動了,雙劍隨著人走,帶起一路血花。那些人顯然沒料到一個女子竟然可以如此決絕,可以對自己如此狠厲,但他們僅僅是錯愕,這個陣法已經殺了很多人。所以,他們不會失手。